因为拧下来的腿并没有留下血液,没有任何狰狞的伤口,那双腿慢慢地散发出白光。
然后变成了一根树枝。
那根树枝看起来非常普通,跟普通树枝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它在魔身上待了许久,因此也拥有相当丰富的魔力。
【灵树的树枝,一树一菩提,生长和消散的道理都蕴含在其中了。】
看,答案不是全告诉他了吗?
魔的眼底终于出现了笑意。
白桑观看着这个后日谈,瞬间脑内也有了某一种猜想,而且是十分大胆的猜想。
他的心脏开始疯狂地跳动——为自己这一种想法。
男生当然没有忘记这个树枝是怎么来的,是在一开始一个身穿黑衣的自称是未来的自己的人递给他的。
那个人告诉他,“这是灵树的树枝,以后会有用的。”
他现在大概知道那个穿黑衣服的人是谁,也知道这东西怎么用了。
不过这个想法太过异想天开,太过疯狂……
魔呢?魔看着这个,想法也跟他一样吗?
白桑罕见有起伏的眸子都微微颤动。
只见画面上的魔轻柔地捡起那一根从他的腿变换为树枝的东西。
他当然没有忘记这条腿早就没有了,而是那个人带给他的奇迹。
魔已经知道树一族的真谛是什么,那就是从何而来也最后也将去往哪里。
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开始就是结束。
所以树的一族到最后也只会变成树的某一个部分回归给自然。
有的会变成一棵树苗,有的会变成一片叶子,有的或许是变成脉络。
而他的白桑,会变回一根树枝。
魔回到寝殿,前往那个他曾经不愿意看到,更不愿意接受的爱人终寝的地方。
之前沉浸在悲伤之中,以至于他无法思考,但是现在似乎一切都明了了。
开始就是结束。
——那么结束也当然是一种新的开始。
魔的眼睛里已经是彻彻底底的疯狂,或许有深沉的隐忍的外皮包裹着,但是其中已经歇斯底里了。
魔将帘子撩开,果不其然,是一根树枝静静地
躺在那里。
那是树族的归宿,是他们最初与最后的本源。
这一根树枝与从那根代表奇迹的、曾一度变成他的骨肉的一部分的树枝完全相同。
魔嘴角的笑意已经快克制不住了,“果然是这样。”
这两根都是树枝。
不同的是,一根是爱人离世以后,化为最初本源的树枝,魔力已经枯竭。
而另一跟跟随他数百年,沾染了魔力。
树这一组诞生的机缘是什么?
不就是树木的本源,漫长的时间和充沛的魔力吗?
而这三点,这根曾经成为他的一部分的树枝都满足了。
魔知道了这根树枝代表什么以后,他的心脏再次开始跳动,就像身体上残缺的部分再次归来了一样。
魔微笑地抚摸着床上爱人化为的树木本源。
“我们很快就要再次见面了。”
那声音温柔而平静。
“不过你要先等我一会儿,我还有一件事是必须要做的。”魔抚摸着那一根树枝,眼底透露着势在必得。
魔说完,将爱人化为的魔力枯竭了的树枝拿起来。
嘴角一勾。
“因为在这里的我还没有把树枝给过‘你’,所以我必须先去把树枝给‘你’。”
魔嘴里说着意义不明的话,但是脸上却带着笑容。
这一刹那,整个大陆上天地色变。
生灵们都能感受到巨大的能量波动,树木随之狂摆,大地为之震动。
苍穹几经变色就像是即将要被撕破一样,露出一个漆黑的口子。
那口子像是被用小刀割破的一样迅速扩大,露出了黑色的底色以及映照七彩斑斓的内里,就像是暗色银河,也像是个幽深不知连接往何处的巨大的漩涡,总之不像是能出现在现实的东西。
这一奇观让大陆上的人纷纷停下了脚步,注视着撕裂了的天空。
其他种族纷纷发出了惊呼,望着那片天空失语。
但是这一奇观只出现了短短的几秒。
他们还没有来得及继续观赏,一切就恢复如初了。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样的景象百年难得一遇,这些看到的人会猜想是什么种族出了位成神的老祖,但不会想到是疯了的魔王想要回到过去。
没有任何人敢于触碰这种禁忌的理论,但是魔敢。
一片黑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