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只是唱歌跳舞的地方, 那言梧忘又是如何在屋里被忠义侯看中, 被他带回了家的。
言梧桐呆呆地坐在那里, 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言梧忘一样,言梧忘却看着她的样子,故意跪在她的腿边:“对不起啦姐姐,我不知道你一直在欺骗自己。”
“我们不聊这个了,聊小偌和洛润两个孩子的事情好不好?”
言梧桐看着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熟悉的妹妹,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是你干的。”
言梧忘甚至没有挣扎,直接点了点头说:“对啊,是我。”
言梧桐努力揣测道:“就因为我的孩子是广王世子,不愁吃不愁穿?”
言梧忘看着仍然在自欺欺人的言梧桐,站起身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姐姐,我变瘦了吗?”
言梧桐摇了摇头,言梧忘也就接着说道:“你看哈,当年爹娘给我留了一笔钱,其实我也不愁吃不愁穿。”
言梧桐想到几天前的所见所闻,语气干涩地问道:“那你,为什么?”
言梧忘笑了:“都说了,是我换的,洛润又不是我的亲孩子,我对他那么好干什么。”
说着,她低下头凑在言梧桐的耳边,帮她把小碎发挽到耳后,轻声说道:“都说了,我恨你啊姐姐。”
言梧桐瞳孔微缩,还是努力辩解道:“可是孩子们又不知道。”
言梧忘直起身,还赞同地点了点头,问了个旁的问题:“洛润去罗城了吧?”
言梧桐:“嗯。”
言梧忘仿佛放下了什么重担一样,勾着嘴角慢慢说道: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小的时候有一个算命的和尚跟我说,我的孩子会死在罗城的疫病里,而姐姐你的小儿子,却会十里红妆,轰轰烈烈地嫁入宫里,还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
“所以,为什么不能是我的孩子这样呢?”
她把原书的剧情故意换成了和尚说的预言,言梧桐也是完全没想到,她调换两个孩子的原因,竟然如此草率,现在的人虽然信奉佛教偏多,但还没有到言梧忘这么疯癫的程度。
过了好久,言梧桐才缓过神来,慢慢问道:“可是你这样,万一小偌跟我们关系好,不认你了呢?”
“这不就和你想得不一样了吗?你的孩子将来还得照顾我们。”
言梧忘眯起眼睛打量了言梧桐半天,随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姐,你还真是一点都没调查出来啊。”
“我还以为洛润说的话会让你多想一下,也不知道你是真放心小偌,还是这么多年的王妃安稳日子过多了,身边人都不知道怀疑一下。”
“不过应该是姐姐非常信任我吧。”说着,就拿了一块碗里的蜜饯递到言梧桐嘴边,“姐姐,尝尝这个蜜饯,是不是和小时候外婆给我们买的一样?”
但言梧桐听着她的自说自话,早已急不可耐地站了起来,一把把言梧忘的手挥开,任由那蜜饯在地上滚了几圈:“你怎么敢的?!”
言梧忘蹲下身子,捡起地上蜜饯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把它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笑着说道:
“对了,姐姐帮我谢谢姐夫,感谢他还能给小偌一个科考的机会,不像洛润,以后估计只能和地痞流氓混在一起了。”
言梧桐不知道言梧忘都知道多少,但她很确定,自己妹妹怕是很早就疯了。
原本还以为只是区别对待,心里应该还是留有母爱的,但现在她算是听明白了,言梧忘是故意的。
她恨自己,她自然也会恨小润。
之前的自己,到底在奢求些什么啊。
言梧桐深吸了口气,眼睛死死盯着言梧忘:“言梧恼!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言梧忘挑了挑眉:“请随意。”
“对了,洛润应该已经出发许久,赶都赶不上了吧?”
言梧桐和她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转身直接走了出去:“小涛,走了。”
卫本涛正无聊地在看屋檐上的小麻雀,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它们好似就爱到这个屋檐上睡觉一样,一停下来豆子大的眼睛就闭上了。
听见娘的呼唤,卫本涛连忙应声:“来了。”
他跟在言梧桐身边,好奇道:“姨母都说什么了?”
言梧桐直接就说:“你以后没有姨母了,也不许再喊小偌弟弟!”
说着,她就快步往马车走去,卫本涛连忙也加快了步伐,在后面追问着:“为什么啊娘,娘?”
而在他们的背后,那屋檐上的麻雀再也没有睁开眼睛,如同一个雕塑一般,只是风一变大,再用力一吹,那麻雀就从屋檐上,跟个小石子一样迅速地滚了下来。
屋里的言梧忘看着姐姐火速离开的背影,又瞥了眼少了一口的茶水,轻轻问道:“解药都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