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刚才的刁难,白悄本来因为怕看见颜御洲赤裸的身躯,而变得有些束手束脚的视线和动作,骤然放开了许多。
眼前这人太过讨厌和恶心,足以令他摒弃一切其他的尴尬念头,只留有生气和郁闷的情绪在心底。
“太重了,你是要把我掐死?”
“太轻了,你挠痒痒呢?”
“这个位置不对,往左一点。”
“叫你往右,耳朵聋了吗?”
……
如果说世界上有“最恶心的顾客评选”,白悄一定会刷票把颜御洲投上榜首。
纯粹的刁难。
明晃晃的恶意。
摊开给人看的作弄和贬低。
白悄的手指已经捏得发酸,指关节酸涩疼痛,指腹处的嫩肉都微微红了起来。
他没有吃饭,又累又热,力气逐渐聪身体流失,可颜御洲却愈发可恶,一遍又一遍让他用点力:
“我再说一遍,力道大点,没吃饭吗?”
白悄听到这里,停了下来,克制地皱起了眉,“是,没吃饭。”
颜御洲愣了一瞬。
这是白悄给他按摩之后,第一次开口说话,在这之前,白悄堪称没有脾气,他说怎么改、白悄就闷不啃声地顺着他改。
颜御洲本来以为他会一直闷下去。
男人睁开双眼,眼睛清明锐利、没有半丝迷茫。
他往后仰头,和正垂着眼睛的白悄对上了视线。
良久,颜御洲扯开了一个冷笑:“你没吃饭关我什么事?我让你停了?继续按。”
白悄没有移走视线:“你还要我按多久?”
颜御洲狭长的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
白悄很慢地眨了下眼睛,小声却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你还要我按多久?”
第59章 吸血
沉默再一次在两人之间蔓延,水汽源源不断地往上升腾,从颜御洲由下往上的角度望去,白悄绮丽漂亮的容颜梦幻一般绚丽烂漫。
哪怕是最粗糙低廉的制服,穿在他的身上,也秀丽标致得如同艺术。简简单单的白衣黑裤,愣是被他穿出了一种色彩鲜艳的张力。
颜御洲不得不承认,白悄的确有点本事。
他也终于在这时候,能够稍微理解一下自己的好兄弟萧泽。为了这个人萧泽硬是顶着家族长老们的压力、力排众议向其他小家族们施压,并且固执地保下白悄,且对自己包庇他人的事实默然承认,哪怕身受严酷家法也不改变。
但——
颜御洲冷笑一声,脩然变脸,原本犹带虚伪笑意的眼眸瞬间凉了下来,他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声音极淡:“我就算是想让你在这里待一晚上,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白悄抿唇不语,只卷长的睫毛微微一颤。
“你是不是以为……”
颜御洲豁然起身,雄壮身躯快速站起时刹那掀翻的水花往四面八方喷涌而去,白悄被猝不及防的猛烈池水喷了满头满脸。
还不待他抹去自己眼前的水,一股不可抵抗的大力袭来,猛地拽住了他的衣襟。
那力道太大,出手的速度也太快,白悄甚至能听到胸前布料发出一声极轻的撕裂声,粗制滥造的佣衣在男人手中岌岌可危。
“……你是不是以为,你能靠你这张脸走天下?”
颜御洲戏谑地开口了。
他修长手指捏着那处脆弱的布料,男人的眸光像猎狗锁物一样牢牢锁在白悄脸上。
不过一秒颜御洲便愉悦地眯了眯眼,无他,白悄脸上的表情终于变得无措慌乱了起来。
白悄用力掰着颜御洲的手,但男人手如铁钳,他百般使力也撼动不了一分:“放开我!”
他太慌了,以为男人要把他揍一顿,以至于完全没有把颜御洲的话听进耳里。
但如果在从前,白悄一定能从男人口中“靠脸走天下”的不明语气中,察觉到一丝和之前秦一铭类似的,威胁和讽刺中带有呷呢意味的情绪。
颜御洲手指微一使力,同时小臂带动大臂骤然绷紧肌肉,仅靠一只手臂的力量便拖起了白悄,硬生生把人甩进了水里——
再然后他猛地扎进水里,从水下摸到一截细瘦的软腰,抓着那处柔软的肌肤抵到了池壁之上。
与此同时颜御洲倾身而上,手指像蛇一般从腰上游走到后脑勺。
他指尖插进湿漉漉的金发间,迫使白悄僵着脖颈抬头。
这一切在三秒内瞬间发生,等白悄懵懵然回过神来时,他自己正在不停地咳嗽。
他呛水了,咳得又急又累,整张小脸都被剧烈的呛咳憋得粉红。
刚从水里出来,淅沥沥的水光晕染白悄的眉和眼,亮晶晶的小水珠挂在他挺翘的鼻尖,和柔弱的下巴上。
“今天我会告诉你……”颜御洲看似不为所动,他的脸色似乎并没有为眼前白悄的惨况变过一丝,“你引以为傲的容颜和谄媚讨好男人的勾引之道,在我面前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