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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用灵力封住了经脉与几处穴位,但蛇毒仍在体内有所作用。
灵溪顾及着曲琉裳一人不便,用传音铃告知了同门师弟他们已在返回的路上,好让他们在山下附近帮忙接应。
收好传音铃,灵溪眼中已浮起一层淡淡的疲惫。
她想起什么,看向曲琉裳轻轻问道:“师妹,你为何又回来了?”
曲琉裳亦看向灵溪:“师姐心神不宁,我有些担心,还是决定回来陪着师姐。”
灵溪微怔,随即自嘲一笑:“原本想反驳大师姐不会如此没用,可回神一想,即便不至于丢了性命,被那种小妖咬了一口也是事实,实在丢脸。”
“我能理解师姐……”
“是我让师妹担心了,抱歉。日后……我会将他放在心底,不会再耽误宗门的任务。”
曲琉裳看着灵溪,忽觉有些唏嘘。
倘若师姐与旌云不曾分开,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只是不知那个结果比之现在,是更惨烈,还是更幸福。
她不由问:“师姐,若是之后有妖同旌云一样愿意克制自己的本性,你还会放过他吗?”
这次灵溪没有立刻回答,她浅浅一笑,反问道:“那师妹你呢?”
“我会。”曲琉裳点头,回答得很快,“若他能努力克制,我自然也愿意给他机会。”
灵溪看着曲琉裳,眸色逐渐变得复杂,多出几分担忧。
师尊曾在曲琉裳初入宗门时,用传音铃对她交代说,曲琉裳是芜阳宗曲恪之女,往事皆已忘却,还望她与众弟子善待曲琉裳。
仙山派皆知,不久前芜阳宗遇妖兽侵袭围攻,宗门覆灭,掌门人曲恪殉道,战至最后一刻。曲琉裳身为曲恪之女,如今不介意或许是因不记得往事,可她若有朝一日想起来,还会说出同样的答案吗?
两人趁夜赶路,天色透出朦胧光亮时,灵溪腿一软,就要跌坐在地上,被曲琉裳一把扶住。
见师姐闭了闭眼,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曲琉裳索性带着她坐下来。
灵溪借力靠在树干上,睁开眼望了一下远处,低声道:“不远了。”
赶了大半夜路,远处行云宗的山峰已在云雾间若隐若现。
她转头看向曲琉裳,声音低低道:“师妹,我有些累了,想休息片刻,不如师妹用我的传音铃告知师弟,我们在此处等他。师妹辛苦一夜,如此也能稍作休息。”
师姐的确是累了,一句话没说几个字就忍不住闭上眼睛,随即再强打精神努力睁开。曲琉裳知晓她因旌云一事身心俱疲,不由双手握住灵溪的手,心疼道:“嗯,师姐,你安心睡吧。”
灵溪淡淡笑了下,不再克制疲倦之意,终于闭上眼陷入了沉睡。
两人身处山间野路,周围并无路人经过,四下幽静。
系统冒头提醒道:“宿主,正好师姐受了伤,陷入昏迷,我们是不是可以试试那个计划了?”
曲琉裳沉默一瞬,不答反问:“系统,你知道师姐会受伤是吗?”
系统一哽。
它不知道曲琉裳是如何发现的,只觉与她的交流实在是费神费心力,稍有不慎就会引来她的质疑。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实摆在她面前,她却仍旧不怎么信任它。
既然她已发现,再狡辩或许会彻底失去她的信任,系统索性承认:“是,我知道。但这一切都是为了宿主能完成任务,能早日回家。”
系统做好了曲琉裳继续质问它的准备,却见少女只是沉默。
良久,她轻轻道:“系统,你的确冷漠。”
枝头的花苞开了大半,风将野花的淡淡清香吹开。
系统没有接话,心中不屑。
那不然呢?
这只是一本书,书里的人是死是活与它有什么关系,它有必要在意这些人的死活吗?
完成任务才是它唯一的使命。
曲琉裳又道:“系统,我想再看看我的家。你能让我看一次,应该也能让我看第二次。”
她原本对于系统理直气壮的冷漠有些生气,后又觉得多说无益,只会徒增不快。
终归她和系统所轻视重视的东西不一样,她无法说服系统,正如系统无法说服她一般。
比起与系统做无聊的争论,眼下她有更重要的决定要做。
系统没有多说,很快在识海中让她再次看到了那个世界。
仍旧是几张零散的画面,但与上次所呈内容不同。
这次的画面中有几张是房间内。通过一些相似的物件,曲琉裳勉强分出其中有内室,有外室。内室外室中除了一些明显的床柜桌椅,还有更多她倍感陌生的奇形异物。
最后一张画面是展开的书页。书页仍被模糊了大半,只有中间几行字清晰可辨。那上面写到灵溪与旌云的结局,与不久前灵溪对她所述的内容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