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我听到的声音还真是他发出来的。”
袁稚回神转头看向她道:“我记得那时候你还病着,难怪医修总说你的病比别人好得慢,原来是他给你拖累的!”
“啊,有一点吧。”回想起前几日的辛劳,关易安低头苦笑,要不是破棍子事关性命,她早就想把这玩意儿给扔了。
“安安,我说真的,你要不要考虑换个法器?”袁稚指着她的乾坤戒道,“要不你再找找掌门,用这个跟她换?”
换掉灵和?那可不行,且不说她有性命之忧,只怕是这位祖宗第一个就不同意,往后不知又要想什么法子刁难她。
“不了不了。”关易安连连摆手,“他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坏,这段日子脾气变好不少,也许是渐渐认可我了吧。”
虽然他的好脾气仅限于清洗时,但也算是一点收获,至少证明她之前的讨好有效果。
“可是安安,你也不能总让他骑在你头上啊。”
袁稚望向床那头,很是担心:“平日里他这样倒也没什么,要是遇到危险他却不听你的,你可有想过又该如何?”
这个……她还真没想过。
关易安转头瞄了眼枕上的鏊尾,闪烁的银光格外夺目,照得床头那一小方地界分外明亮。
今日总算没白洗,她满意点头,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偏头看向袁稚笑道:“不会的,灵和虽然脾气差,但心思纯粹。”
“若真像你说的那般,我那日被他反噬后就该死了,怎么会被他救回来?”
只不过这个理由占比很少就是了,这种事还是少说为妙。
“可是他......”
“吱吱,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可这是我的第一个法器,难免要看重些。”
她含笑递上一杯清水:“你先润润嗓,再跟我好好讲讲大家都是怎么对待法器的。”
“我理解,想到小时候第一次有法器肯认我做主人时,我也像你这样激动,甚至比你还要宝贝它。”
袁稚接过竹筒,抿抿唇浅笑道:“那时候我走哪儿都抱着它,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我能驾驭法器了。”
“不过我很快就被父亲责骂,以后便都把它们收在乾坤戒中,平时也不怎么管它,最多是坏了拿出来修修。”
真羡慕啊,关易安扫了眼她的手指轻叹,不用干苦活儿也能拥有法器,甚至还比自己的听话。
“我明白了。”她转动食指的乾坤戒,咬咬唇道,“今日起我会试着学学看,争取早日把他放进去。”
“好,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问我。”
袁稚拉起她走向门外:“快到午饭的时间了,我先带你去认认路,下午我们再一起修炼。”
“稍等,我得带着他才安心。”关易安走回床边拿起灵和,对着铜镜把他藏进怀里,确认不会被一眼认出后,转身走向门外。
袁稚见她这般,努努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咽了下去,扬起笑容领着她往前走去。
早就从灵台中醒来的灵和,并不认同袁稚说的话,只是清洗一下身体,哪里就是娇惯了,这不是他们本就该做的吗?
而且以前他在仙界的时候,自己还有专属的住处,算起来要比整个万法宗都大,叫她时刻给自己清洗都是最基本的要求。
要不是因为莫名和她绑定,他才不愿意待在这狭窄的地方,如今居然还想把他放进乾坤戒憋着,绝对不行!
越想越觉得难受,灵和悄悄离魂,只留一丝神魄在拂尘上,飞身探查其他人是如何对待法器的。
这些日子他都和关易安形影不离,今日难得有机会在宗门内闲逛,一时兴起便忘了时辰,待再次回到拂本体时,已是夜色正浓。
只是,他的心情却和出去前完全不同。
灵和恹恹地趴在床上,脑海里全是那些修士对待法器的画面。
他们往往一人有好几样法器,再不济的也有两三样,像他这样的独苗苗几乎没有,而那些修士们对此也习以为常,几样法器挤在一个乾坤戒里更是家常便饭。
还有今日见到的商筠筠,她竟让法器们自己打起来,只因为她心情不好,需要乐子。
要是打输了,当场便被丢进炼化炉身消神殒,根本不带半分留恋。
回程的路上,他还听到有修士讨论如何炼出上等法器,那过程比他待在上古的漫长时光中还要痛苦万分。
灵和越想越觉得可怕,偏头看向身侧熟睡的人,默默滚动玉身朝她怀里钻得更深。
好在关家这个后代没什么坏心思,虽然她又懒又怂,但也比那些修士要强百倍。
仰头望着她端详许久,灵和再次庆幸她没把自己当成修仙工具,他甩甩鏊尾准备入睡,却被房顶细微的响动惊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