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界瞥了她一眼,语带不满:“怎么,嫌我们俩不够轰轰烈烈,想先分个七年再破镜重圆?”
大家笑成一片。
裴桑榆也跟着笑。
她觉得这种话就跟当初顾余的那件事一样,能够当一个玩笑说出来的时候,才代表着真正的翻篇。
“不过我真想说裴桑榆,不仅学习变态,逼着人排练也变态,老子按键盘按得手都快冒火星子。”陈界抱怨说,“周周,你要补偿我。”
边潇潇妇唱夫随,跟着开口:“就是,我好久没拉小提琴,手也起了泡,好疼。”
“你们俩好歹是捡起以前练过的,我们俩可没学过敲鼓,抡得我肱二头肌都起来了。”丁子娇说着,就拉起袖口展示证据。
“一个个都吐槽我是吧?”裴桑榆板着脸,咬牙切齿道,“明明最初都夸我创意好。”
江聿行靠着座椅,叹了口气:“创意是好,但也没想着你这么狠。”
他们提前四天才开始临阵磨枪的排练,要不是为了瞒着周瑾川,估计裴桑榆都打算不休不眠。
“确实,我真是梦回桑榆姐姐那年生日的时候,我们灰头土脸在院子里点许愿灯,纯体力活。相比那次,我觉得这次弹钢琴已经十分轻松。”严夕念一脸我已经被摧残过但无所畏惧的坦然,慢悠悠往嘴里塞了个甜点。
全程最轻松的严司淮总结陈词:“总而言之,丧心病狂折磨人的小情侣。”
周瑾川听得直笑,举杯道歉:“行,敬各位一杯,见笑了。”
裴桑榆磨了磨牙,瞪他:“什么见笑,这不是为了你开心么?”
“不冲突。”周瑾川懒洋洋道,“再说了,丧心病狂也有我一份儿。”
裴桑榆虽然不是特别满意,也欣然接受:“丧心病狂就丧心病狂吧,总之我的男朋友高兴就成。”
就冲着他们俩这股嚣张劲儿,接下来两人成了众矢之的,被挨着灌酒,理由千奇百怪。
“天天抓着我们看书学习,得走一个。”
“压榨我们没日没夜排练,得走一个。”
“一言不合拉黑删除好友,得走一个。”
裴桑榆喝得面色泛红,有些招架不住,拿自家男朋友出来挡枪:“你们怎么光顾着灌我,灌寿星啊。”
周瑾川:“………”
真是永远爱他的女朋友,真行。
“那裴桑榆一走就甩脸色,得走一个。”
“上门开导却连门都不开,得走一个。”
“跨年放了他妈无数鸽子,得走一个。”
“现在就知道天天秀老婆,得走一个。”
…….
裴桑榆听着,在旁边摇头感叹:“周瑾川你看你这人缘混得,罄竹难书啊简直。”
好多轮下来,周瑾川平时酒量挺好也被灌得有点上头,手肘懒散搁在裴桑榆的椅子背后,收尾说:“行了,最后碰一下,认识大家,我的荣幸,谢谢。”
突然这么煽情,搞得一群人也怪不好意思,嚷嚷说:“这就是求饶的意思是吧,懂了,撤。”
喝完了那杯酒就散了场,各回各家。
裴桑榆一喝多就腻歪,在车上就忍不住抱着男朋友亲了又亲,回了家就更是放肆。
撩得本就酒意上头的周瑾川压根招架不住,往沙发上一躺,微微叹了口气。
裴桑榆挑着眼尾看他,语气还怪委屈:“干嘛。”
“宝宝,别亲了,容易出事儿。”周瑾川伸手抵住她再次凑过来的额头,语气有点无奈。
裴桑榆往他怀里一坐,手胡乱地在口袋里摸了会儿,掏出两条红绳。
她仰着头,慢吞吞解释说:“这个,是我之前去寺庙求的转运珠,也不知道隔了几年还有没有用,送你。你一条我一条,你要是嫌不符合拽哥身份,可以戴脚上。”
周瑾川垂眸,盯着那条红绳出神。
裴桑榆瘪着嘴看他,语气怨念:“怎么,嫌礼物便宜了是吧?我实习工资很低的,没钱买贵的礼物。”
“不是。”周瑾川重点在她刚才说的“隔了几年”,想了几秒钟,“这个东西,是不是之前你想送我但是最后说弄丢了的那个。”
裴桑榆是真的觉得他记性很好。
明明那么久远的事情了,他仍然一字不差记得清楚。
她点了点头,轻声道:“是,是当时准备送你的,结果到最后也没能送出去,所以你要吗?”
周瑾川不想追问当时为什么没送,只是拉起袖口,露出一截手腕:“要,当然要。”
裴桑榆小心翼翼替他戴上后,自己戴上了另外一条,心中感叹,终于。
这一晚,好像把之前所有的遗憾都补得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