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惊澜知道后调侃她:“要做老板的人,还畏惧他人的目光吗?”
“也不是怕,就是感觉有点突然,会不会变成被谈论的对象?”
“如果是我刷到采访,一定会觉得,这个老板娘真漂亮。”
温瓷嗔骂他不正经,男人见好就收。
“有人关注就代表流量和人气,你要发展工作室、弘扬苏绣文化,流量是必然需求。”酒香也怕巷子深,拥有再精湛的技能,也必须为人所知才行。
“嗯,我知道了。”
在这个被机绣覆盖的时代,手工刺绣已经不是人们生活的必然需求品,那她只能创造更精美的作品,吸引喜欢它的人。
苏绣工作室开业时间定在五月中旬。
五月天气回暖,宋兰芝闲来无事,请了戏班到家听曲。
老人微阖着眼,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悠然惬意,温瓷轻手轻脚走过去,靠近老人身边:“外婆。”
老人缓缓睁眼:“阿瓷回来了。”
那天吵完之后,温瓷搬了回去,她在南城有几套房子,二十六岁的成年人搬出去住也无可厚非,温茹玉也拦不住。
“我妈最近怎么样?”
“还是那副怪脾气,不过我瞧着,我也不是完全没戏。”宋兰芝摇着蒲扇,半遮脸,“那堆东西,不还留在盛家么。”
这话总算让温瓷心里得到几分安慰,亲昵地在老人身旁坐下:“外婆,你也喜欢他,对不对?”
宋兰芝笑眯眯的:“那天你跟我们说了之后,我特意去了解过,那孩子年纪轻轻有如此成就,算得上人中龙凤。”
“他很厉害的。”温瓷颇有种自己被称赞的骄傲劲儿。
“上回的事,你妈妈的确做得不对,我已经说过她。父母偏颇,怎么能怪孩子有错,分明是大人无法做到一碗水端平。”
“嗯嗯。”
“你妈那个人就是死要面子,虽说现在没松口,但也没强行让你分手是不是?下个月就是端午,到时你把惊澜带回家吃饭。”
宋兰芝字字句句都说到温瓷心坎上,她喜不自胜:“谢谢外婆。”
温瓷来这一趟,一是为了打听情况,而是为了工作室:“外婆,工作室定在5月16号开业,到时候您来给我镇场子。”
“好好好。”老人家连连应声。
温瓷陪老人家听完一曲,她走后,温茹玉才现身:“原先萧文琛没有撕破伪装的时候,你们都极力反驳,怎么到了阿瓷身上,您就由着她来。”
“你也说了,那人是伪装出来的模样。”人与人相处,感觉也很重要。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你得看他言行和对待阿瓷的态度。”
“论财力,他个人就不必温家差;论实力,他跟阿瓷也算旗鼓相当;论品行,你确信自己能找到一个像他那样可为阿瓷舍命,放下骄傲主动说要当上门女婿的人?”
“茹玉啊,别太为难孩子了。”宋兰芝晒着暖喝的太阳,心也平和,“阿瓷听你的话不是因为怕你,是尊重你这个母亲,但你要是学不会倾听孩子的心意,只会把她越推越远。”
出了家门,温瓷远远就看见那辆熟悉的车子,打开车门正要上去,却发现喻阳坐在驾驶座上冲她挥手。
温瓷“咦”了声,喻阳主动解释:“工作室那边出了点小状况,他赶过去看看。”
温瓷上车就问:“什么状况?”
“不用担心,就是原本的装修设计有点小纰漏,过去商量怎么改。”
“哦,那还好。”
喻阳刚把景城的事情收尾,昨天才过来,温瓷得知后,主动跟盛惊澜商量请他吃饭。
喻阳打转方向盘:“我们先去餐厅还是?”
现在时间还早,盛惊澜又没到,温瓷犹豫片刻道:“方便的话,先去一趟我朋友的茶楼,我去拿些茶叶。”
“行啊。”喻阳很好说话。
温瓷坐在副驾驶,他晃一眼瞥见那枚镶嵌金线的手镯:“你这镯子……”
温瓷下意识摸到手镯,问:“怎么了?”
喻阳看向前方,语气悠然:“原来他熬夜修复的镯子是送你那只。”
温瓷:“熬夜修复?”
“啊,这事儿我印象挺深刻的,你俩分手那段时间他心情不好,工作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天晚上我待在工作室没走,半夜起来看到他在修复镯子,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人还坐在那儿。”大老板催得再急的东西,都没让盛惊澜这么通宵熬过夜。
在喻阳的调侃声中,温瓷越发捏紧了玉镯。
当初摔镯子并非她故意,盛惊澜对她放了狠话,又悄悄修好了镯子。
原来他从来没有真正狠下心过。
两人闲谈几句,不知不觉已到商业街。
温瓷最近忙得没什么时间来,茶楼已经坐了不少茶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