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会……”钟晚晚用眼神问她，意思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特别喜欢张导的那部电影，叫《光影之念》，我觉得里面的构图和光影变幻简直是一绝，就想来现场体验一下，到底是怎么拍出来的。”
“那你应该应聘美工之类吧？”钟晚晚有些迟疑的建议。
“我来之前就托人问过剧组了，他们说不缺美工。”小姑娘看起来有些失望。
“没事儿，”钟晚晚拍拍她的肩膀。“一会儿不是会提交简历嘛。实在不行表演完了跟导演们提一嘴。万一现在又缺人了呢？”
“嗯！”小姑娘重重的点头。
她又看了一眼经纪人，然后低头悄悄问钟晚晚，“姐姐，我想问一下经纪人到底是什么。”
钟晚晚罕见的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合着这个小姑娘不仅是跨界打工，而且签合同也一知半解的。
她耐着心思解释：“经纪人主要是指为艺人办理商业合同等商务事宜的工作人员。主要职责一般是为艺人协调相关的商务活动安排，负责与各部门工作人员进行沟通，保证艺人工作正常进行，积极指导经纪人助理撰写并执行艺人的年度、月度工作计划，负责审查公司艺人对外合作的合同，对其存在不合理之处及时提出异议。”
“这么多啊？”小姑娘感慨道。“但是我看姐姐你的经纪人怎么没有来啊？”
钟晚晚无所谓，尽职尽责的科普。“我们公司是个小公司，艺人很难分到一个单独的经纪人，我的经纪人要同时负责几个演员，试镜这种事我自己一个人来就可以了。”
“我好羡慕你们那里。”小姑娘看起来很认真，“我觉得我们这个公司竞争好大，大家平常好像都不怎么交流，而且我的经纪人总是喜欢让我穿薄的衣服。”
钟晚晚在心底叹了口气，问道：“你签了几年的合同？”
“一年。”
还好，不算太傻。
钟晚晚心想。
“通常经纪公司都尽量签时间长的合同，你一个新人，有没有什么名气，公司怎么会同意你只签一年。”钟晚晚问道。
“因为我就提了这一个要求。”小姑娘哆嗦着开口。“其他的都按照他们提供的合同约定走。”
钟晚晚仰天长叹，这姑娘又精又傻的是怎么回事啊？
“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钟晚晚提议，“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在通过手机联系。”
姑娘摇摇头，“我的手机在经纪人那里。”
“哎。”钟晚晚叹了口气，拿出手机，“那你跟我说你的号码，我给你打过去，到时候你存一下。”
第40章 第四十章 试镜
钟晚晚进去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是一个空档的大房间，大约有三四十平米，前面放了一排桌子，有六七个人在桌子后边坐着，中间那个人面目严峻。带着黑色宽边的眼睛，应该就是张宗恩。
钟晚晚把自己的简历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份，然后就站在房子中间，静静的等待下一个指令。
张宗恩看了看简历，然后抬起眼睛看看钟晚晚，将简历扔在桌子上：“宋怡春最后死的那场戏，演一下。”
钟晚晚这么多天琢磨了不少关于这个人物的心理活动，人物的死亡不算偏僻，对她而言不算生疏。
钟晚晚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变成了那个在酒楼歌肆里面摸爬滚打的头牌。
入目皆是敌人，她恐惧到身上止不住的颤抖，眼神里却还带着习以为常深入骨髓地勾引。
“官爷，您听听您说的这叫什么话儿，您找的那个人奴家确实不知道在哪里，奴家倒是知道哪里可以风流快活。”连声音都是恰到好处的柔媚。
原本昏昏欲睡的导演们起了精神，纷纷调整坐姿。
男人看她一眼，不屑又残忍的开口，“让我的兄弟们饱餐一顿可好。”
钟晚晚最后躺在地上，无视身上七零八落的痕迹，眼底留下最后一滴清泪，缓缓闭上了眼睛。
屋里边很长时间没有人说话。
钟晚晚整理好情绪，自己站起来。
就算事情没有成功，她也没有遗憾了。她想。自己也算在这个人物的生平里面走了一遭，对得起自己这么多天的努力和钻研。
“你觉得他最后是一种什么心态？”导演问道。
“解脱吧。”钟晚晚说道：“除了解脱，应该还有对这个世界的恨意和一点报复。”
“哦？”导演将简历拿起来又翻了翻，“怎么会这么想。”
钟晚晚老老实实的回答：“宋怡春这个人物虽然长在这种地方，但是偶然间有机会，饱读诗书，他婉转承欢的生存环境和书中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发生了极大的冲突。他未必不知道主角对他的态度，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帮助他的后果，但是她依旧这样做了，带着自毁式的灭亡，还有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