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野戴着帽子和口罩,店员不清楚他的身份,正在极力向他推销。
“帮我打包一份吧。”
陆拾野轻描淡写地说道。
贺书昀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得,自己刚才那番话都白说了,对方压根没听进去。
点完单之后,陆拾野才慢悠悠地抬起头随口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贺书昀:“……”
“你新公司的事儿安排的怎么样了?”
陆拾野想起来这一茬,便顺口问了一句,贺家的产业比较固定,但大部分都是 一些传统行业 。
贺书昀的想法却不一样,现在信息更新换代的这么快,他们贺家如果一直固守陈规,迟早会被淘汰。
流量至上的年代,有些红利他不吃别人也会吃,既然如此不如把控在自己手上。
“下周人员就可以进场了。”
贺书昀调整了一下坐姿,半靠在椅子上。
陆拾野笑了一下,手撑着下颌说道:“看来姜夕汐回来的倒是及时,国际大赛的 冠军,要不你走走后门求求她帮你。”
“滚~”贺书昀笑骂道,“夕汐的身价我可请不起,我这小公司还没开始盈利呢?”
“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她总不能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你吧?”
“不是面子的事儿。”
贺书昀当然清楚只要自己开口,姜夕汐二话不说就会帮他,她那个人一向对朋友仗义,可他们俩最近的关系有点微妙,并不适合有过多接触。
“怎么了?”
察觉到他情绪不太对,陆拾野难得多问了一句。
贺书昀笑了笑说没什么。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贺书昀是流连花丛的浪荡公子哥,他一贯主张体验派,那些海誓山盟的感情不适合他,所以有些人一开始就注定没有结果。
月亮只能挂在天上,他只想守着水中那一抹倒影。
*
陆拾野回去的时候,许鹿鸣正在病房里整理东西,她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医生检查过说可以出院了,她便自己下去办了手续。
剧组前几天就已经重新开工了,编剧组还有一些收尾地工作需要她完成。
陆拾野将手里提着蛋糕盒放在了桌上。
“什么?”
许鹿鸣动作一顿,抬眸问道。
“打折,送的。”
陆拾野说的不以为然。
“哦。”
许鹿鸣点了点头,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她对甜食谈不上有多喜欢,也不讨厌,只是勉强能吃。
“尝尝吧,听说是新品。”
陆拾野状似无意地说道。
许鹿鸣穿着件浅色毛衣坐在床边,面前的小桌上摆放着蛋糕盒,她握着勺子舀了一小口。
蛋糕甜而不腻,入口丝滑,意外的不错。
陆拾野走到阳台拉开窗帘,光线透过玻璃窗打进来。
他回过头恰好看到她头发垂落肩头,侧脸柔和恬静,周身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白光。
他忽然觉得岁月该是如此模样。
“怎么样?”
陆拾野这会儿心情不错,语气都比平常轻快了不少。
“嗯?”许鹿鸣仰头看他,露出白皙的脖颈,嘴角沾了一点奶油,“还可以。”
“不是说吃甜食会让人心情变好吗?”陆拾野走近了两步,随手扯了张纸巾,替她把嘴角的奶油擦了。
大概是他的动作实在太过自然了,又说话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以至于许鹿鸣没察觉到任何不对劲。
“那是因为甜食会分泌多巴胺,使人产生亢奋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只是短暂的。”
许鹿鸣认真解释完,抬头看到陆拾野的表情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是在哄自己。
是担心她住院心情不好吗?所以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希望她高兴一点。
她低头看着盒子里的甜品,精致又漂亮,根本不像是赠品。
许鹿鸣这会儿思绪有些复杂,这段时间陆拾野的态度变化她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一直不敢深想罢了。
她受伤住院的这段时间,陆拾野几乎每天都会过来陪她。
许鹿鸣的童年算不上有多幸福,父母陪伴在她身边的时间很少,好在她懂事也听话,他们总是很放心她自己在家。
许鹿鸣记得自己小时候最害怕生病了,因为爸妈都没时间照顾她,她只能自己发着烧去家附近的小诊所。
每到换季的时候,小诊所总是挤满了生病的小孩子,输液架都不够用,大人们陪在一旁安抚着他们的情绪。
可是她没有人陪,输液的时候会习惯性地换件厚点的衣服,因为手会冷,扎好针以后也不敢睡觉,因为没有人可以帮她看着药。
她总是不喜欢给人添麻烦,生怕自己成为别人的麻烦。
“阿野。”许鹿鸣望着他,眼眸清澈水润,唇边笑意缓缓晕开,“谢谢你,蛋糕很好吃,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