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念的话,陶若寒倒是也把注意力停留在了瑶儿的耳环上。搜查过后没有异常,陶若寒对着汐美人点了点头,带人离开了。
刑部搜查得仔细,又问话各宫的下人,一天之内,问询结果厚厚两大本。
从西旻宫离开,陶若寒才真切地体会到了,何为冷言冷语,要不是有陛下的旨意,他怕是宫门都进不去。
眼看着天色渐晚,不便再去嫔妃宫中,陶若寒带人回了刑部,梳理这一日的重点。只是路过御膳房时,他又不放心的进去转了一圈,出了此等大事,御膳房被侍卫围住,相关人员皆关押在内,只可在指定的范围内活动。
李念没跟着去御膳房搜查,而是去了光华殿,向李律复命。各宫中该引起注意的,他都点明了出来,想必陶若寒都领悟到了,剩下的就靠刑部抽丝剥茧,找出真凶了,他是中书省官员,终究不该触及太多。
自辰贵妃苏醒后,李律也就没再封锁消息,中毒一事迅速传到了皇城之中,一时间众说纷纭。
消息传到了瑾王府内,李忻是听府上侍女谈论时知晓的,还去问了管家。管家了解的也不过是街上流传的几个版本,还有改良版添了许多细节,说得像真的一样。
李忻还坐马车去了崇王府,虽说李钰每日上朝会,但李律从未在朝会上谈论此事。刑部介入调查,这时一个个唯恐成了被殃及的池鱼,谁敢在朝会上提及,忠贤之臣也顶多会上书奏折,在私下分析利弊。
虽说后宫之事与两位王爷无关,但敢对贵妃下手者,其中倚仗的家族势必显赫。毒害皇子的死罪都敢做,下一步,是否就要觊觎皇位了。
淳王协助刑部办案一事,在李钰这不是秘密,他也坐马车去了淳王府。
江家在朝堂颇有威望,江太傅学生中也有很多在朝为官,包括李念祖父在内的几位朝中老臣,都与江太傅关系亲近。
江子溪是江太傅小女儿,其府中几个姐姐,都已嫁人,一旦辰贵妃与大皇子殒命,江家再无可能有皇子继位。这等同于动了江家的根基,心里深沉又狠毒。
案件迟迟没有进展,七月底最热的时节,在宫里忙了一天的李念,觉得头晕眼花,衣衫上都是汗。
坐上回淳王府的马车,他也顾不得温润的形象,拿着折扇高频率的扇风。身旁的侍女用手帕给他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倒了碗清热解暑的莲子百合绿豆汤。
接过羹碗,喝下去小半碗,李念才觉得缓了过来。同样没闲着的陶若寒还是气定神闲的,他不禁怀疑,自己的身子太过娇贵了,连个上了年纪的文官都比不过。
马车到了淳王府,李念扶着车舆下了马车,还不忘伸手拉了把身后的侍女。和管家抱怨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管家禀报,崇王来了。
李念闻了闻身上的汗味,有些嫌弃,就把长袍脱了,递给了一旁的侍女。
李钰正坐在正殿品茶,见李念回来了,热得紧锁眉头,赶忙从身后侍女手中取来团扇,给李念扇风,“五哥不如先去内殿换身衣裳。”
“你再等我片刻,我让后厨备了晚膳,一起用膳吧。”李念说完,往内殿方向走去,“并未发现异常,目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待李念再出来时,两人交换了眼神,谁都没再提及案件,而是偶尔闲聊几句。
“仔细算来,皇叔回皇城也有段时间了,你找时间带着十弟过去看望一下,莫要失了礼数。”李念端起羹碗,又喝了几口莲子百合绿豆汤,舒服地眯起眼睛。
“五哥的意思是?”李钰闻言目光微转,“皇叔或许是个关键人物。”
“皇叔再无权,身份地位摆在那里,王妃又是江家女儿,怕是有人忌惮江家势力再度扩大,坐不住了。”李念压低声音,“我觉得安国公府很有问题,却又查不出问题。”
李钰用过晚膳回了崇王府,他反复思虑李念的话,命侍从天亮后去置办些礼品。
翌日,李钰带着礼品,先是坐马车去了瑾王府,同李忻大致说明了其中缘由。李忻一点就透,特意换了身华贵的衣着,坐马车去了成赫王府。
马车行驶速度不快,路过惠王府时,与出府的洛宁擦肩而过。洛宁刚盯着惠王服下汤药,打算再去茶楼打发时间。
方疏换好装扮,挎着竹篮去了长安街,天气炎热,她刚出门就出了一身的汗。在阳光照晒的地方摆摊,有些难挨,她用旧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料,简单缝制了一个面纱,遮挡面颊不会晒伤。
在地上铺上一块布,把蔬菜拿出来摆好,每天固定的程序。方疏布置好摊位,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石头是前几日洛宁搬来的,总比窝着坐在地上舒服。石头的位置没有遮挡店面,店家看她一个姑娘家,也就没再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