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是好温泉,只是没了兴致。便看山不是山,看庙不是庙了。
大半晌过去,见窈玉还没有回来,悸云也泡得有些没劲了。便迅速起身,将衣裳替换,结束了这场温泉洗礼。
悸云换好衣服,便去两人定下的客房歇息了。刚被温泉泡过,通体正是最为舒畅之际,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便陷入了甜甜的酣睡。
一直到悸云睡醒,窈玉也没有回来。
悸云有些不放心,不知封临将窈玉叫出去这么久,究竟所为何事?
她匆匆穿上衣服,快步走出门去。
泉庄的客房是坐落在山间的大大小小的单层小别墅。客房与客房之间,由曲折的小径连接,并且都有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以保证各个客房的私隐。
一路上鸟语花香,但就是不见几个人。悸云四处乱窜,好容易才抓到一个婢女来问:“你可知丰七公子住在何处?”
“小姐恕罪。泉庄有泉庄的规矩,下人们不得透露客人的住处。”婢女一听立马拒绝回答。
悸云好不容易才抓着个人,怎会轻易放过。
那婢女见自己难以脱身,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悸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见婢女如此行事,一时间非常地不知所措。
若他人瞧见,只会觉得是悸云将婢女欺负惨了,才叫人哭成这样。
“好妹妹,你别哭呀。”悸云连忙上前用袖口替她擦拭泪珠。
也不知是否一下子哭得太猛,那婢女虽已没了泪滴,啜泣声却止不住,肩膀上下剧烈地起伏着。
“何人在此喧哗?”一阵男声传来。
悸云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封临和方回二人站在不远处的石阶上,俯视着她。
“是你。”封临见是悸云,眸子亮了亮。
可悸云见是封临,眸子却暗了暗。
再往后伸头去看,窈玉并不在封临身边。
婢女见二人竟是相识的,啜泣声总算停了下来,眼看就要跪在地上:“奴婢不知二人相识,还请少爷小姐饶命。”
悸云眼疾手快地在她跪下之前将她扶了起来。
“没事的,人找着就行。你先退下吧。”
看这婢女年纪尚轻,应该是刚出来做事的年纪,经不住吓唬。悸云于心不忍,不愿苛责。
婢女看向封临,见封临点头示意后,才慢慢地退下了。
此时只剩悸云和封临、方回三人站在又窄又陡的羊肠小道上。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去那边茶亭一坐。”封临掌心朝上,半抬着手邀请悸云到不远处的一处茶亭就坐。
悸云没有推拒,缓缓点头。
到了茶亭,两人便静静地坐着,谁都没有率先开口,气氛着实微妙。
方回并没有跟上前,在庭下的石阶上远远地站着,随时静候封临的吩咐。
“先生可知窈玉的行踪?”悸云率先打破了沉默。
“不知。窈玉的行踪,你怎会问我?”封临很是诧异。“她不是同你一起?”
悸云观察封临的神色,并不像在撒谎的样子,况且他亦没有撒谎的必要。
“先生不知吗?今日午后突然有一婢女前来,说是你相邀见面。窈玉便至此未归。”悸云不由得有些担心,毕竟已经大半日不见窈玉的踪影了。
“那婢女长什么模样?”封临细问。
“衣着服饰较为精美,不像是泉庄内部当值的人,倒是与先前大堂内你们身后跟着的婢女有些相似。正是因为在大堂见过这样的衣着打扮,我才没有过多疑心。”
封临一听,紧锁的眉头顿时舒展开。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带你寻她去。”
悸云见封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而后,便跟着封临在山间穿行。
不一会儿,停在了一个院子门口。
“瑶池斋”,一个颇有雅兴的名字。
“你还不知道吧,清芝是泉庄的老板。”封临一边介绍,一边推开了院门。
“清姑娘是从皇城来的吧。如此大规模的投资置业,寻常人家恐怕办不到。”
若换做旁人,悸云多半是不会多嘴打探的。可她却在意清芝的身份。
准确地说,是在封临身边站着的人,她都在意。
“不错,她父亲是正一品的官员,家业敦实。清叔父见她颇有商业头脑,便打发了一些银两让她理财置业。没想到,清芝竟还干得有声有色。”封临的话语里不乏赞赏之意。
又是一位天之骄子。
悸云心中暗暗称赞。
泉庄规模如此之大,如何运营,如何管理,绝非一朝一夕能办成之事。清芝一介女子,却打理得井井有条,着实不易。
“清姐姐,你又输了!”
悸云远远地便听见了窈玉欢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