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主(67)

按理说,赵鹤的婚事,只要赵管家相求,晏雄大抵是会帮忙挑选个体面人家。

外面的人也想着与赵家联姻多少能沾点晏家的关系,不知多少小富人家的小姐争着抢着上前。

怎么到头来,竟能轮到一个炊事房掌事的丫鬟呢?

悸云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是晏希落水的事叫晏雄知道了不成?可若是那样,以晏雄对晏希的宠爱程度,只怕会让赵鹤小命难保,绝不会仅仅只是给赵鹤许个恶配这么简单。

“是我去求父亲的。”晏希缓缓道,她知道悸云心中一定有诸多疑虑。

“阿玉,你不是想吃宵夜吗?炊事房应该给你做好了,你直接过去拿吧。”

窈玉心中明白晏希是想把自己支开,与悸云说悄悄话。但她倒也并不介意,毕竟赵鹤的亲事说到底还是晏家的私事。她一个外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晏希如此大方,差下人给她做了一桌子的美食,何乐而不为呢?

“行,那我给你们留点,等你们谈好了过来一起吃。”窈玉说完,便利索地朝炊事房走去。

早就听闻江枝的父亲江南冲是鼎鼎有名的皇厨。在窈玉还未出生时,便已在江北崭露头角。

可惜窈玉生不逢时,刚出生时江南冲便已被晏雄高薪聘请到江南,从此再也未曾踏足江北。

待窈玉离开,晏希又站起来走到门边,确认门外没有听墙根子的人后,才将门关上。

“今夜赵鹤约我到巷子里,就是求我帮忙他和丫丫的亲事。”晏希这才将缘由缓缓道出。

悸云突然想起那日曾撞见赵鹤与丫丫鬼鬼祟祟交谈的场景,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安,但又理不出其中的相关之处。

“哦?也不知他是何时心系丫丫的。往日的相处里,倒是从未见得他待丫丫有所不同。”悸云始终觉得此事有所蹊跷。

“丫丫的品性你我都知道,我也曾劝赵鹤,丫丫并非良配。但他执意如此,我便也成全他。这并非他第一次求我相助这门亲事。”晏希缓缓道。

悸云却只是不说话,伸手数着手掌上摊开的瓜子。

无论是赵鹤或是丫丫,她都不关心。他们既然互相看对眼,走在一起倒也无妨。悸云担心,这件事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简单。

“赵鹤此人,心机深沉,不可不防。若论城府,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悸云直言自己心中的担忧。

“我知道,勉因湖一事让你对他始终多有顾虑。”晏希叹了一口气。

悸云欲言又止,以示默认。

的确,她从不认为赵鹤是个品行端正的君子。加之晏希溺水勉因湖一事,让她不得不对赵鹤提防。

“悸云你过来坐下。”晏希却没多说什么,只是招呼悸云过来,与她一同坐上,并给悸云沏上一壶茶。

悸云少见晏希这番模样,觉得她似乎老成了许多。

又或者,晏希从来就不是表面的那般不学无术玩世不恭。

“那日,的确是赵鹤引我去那勉因湖边。那海州香蓄,有惑人心性之效,诱我深入。这才险些溺水。”晏希一手提着茶壶倒茶,随着水流下的声音娓娓道来。

悸云一听,却有些坐不住,一把拍桌欲起,手中紧紧按着放在桌上的短剑。

晏希却眼明手快地先一步压制住她。

“你从前可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晏希一手按住悸云,一手缓缓拿起茶杯吹气。

悸云拿剑的手不是惯用手,但她亦惊讶晏希竟能勉强压制住自己。

“你在袒护他。”悸云一针见血。

晏希向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从她对丫丫的态度便可知晓。但她此番对赵鹤着实过分宽容,宽容到完全不似她往日的作风。

“你听我把话说完。”晏希说罢松开了手。

悸云亦断了离去找赵鹤寻仇的念头。

“赵鹤与我道歉了,说他不是故意的。”晏希说的云淡风轻。

“糊涂啊。”悸云一听,顿时着急起来。

以晏希的机灵古怪程度,怎会听不出赵鹤此言几分真几分假。

“悸云,你说赵管家待我如何?”

悸云思索了片刻,缓缓答道:“视若己出。”

晏希点点头,神情竟然有些落寞。

“爹爹待我虽好,但他整日忙于国事,无暇顾及我。平日里,都是赵管家为我忙前忙后。”晏希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父是父,子是子,不可一概而论。”悸云仍旧按压不住心中的怒气。

说她是对赵鹤有偏见也好,说她心胸狭隘也罢。她始终不相信勉因湖一事,赵鹤果真无辜。

“我与你说个故事吧。三十年前,一位黄口之年的小姐在自家旧楼上玩耍。可是旧楼久未修缮,屋外的栏杆竟无故坠落,这位小姐便从四层楼高的廊道上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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