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玉与悸云关系好,经不住问,便用手指往身旁的巷子里指了指。
悸云正欲进巷子中寻找,却瞧见晏希此时不紧不慢地从黑暗的巷子里走了出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赵鹤。
悸云顿时明白了窈玉与江枝此番古怪的举动。她不再前行,转而选择杵在原地,等待晏希与赵鹤一同过来。
晏希先是见到悸云,眉目低垂轻轻咳了一声。而后才瞧见封临的身影,旋即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朝封临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临哥哥。”晏希的声音过分甜美亲昵,像是要转移此时众人的注意力。
悸云的目光却没离开赵鹤身上半分。
消失了大半月的人,怎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
“今日吃月饼了吗?”封临亲昵地摸了摸晏希的头。
“没呢。府里过节来来去去就那几样,早吃腻了。今日在小贩那买了些中原人吃的臭豆腐,倒是极其美味。”晏希咂咂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那母后亲手给你做的月饼,看来是不想吃了?”
“那怎么行,姑妈做的月饼比李记的还要香。我要吃!”晏希说罢,四处翻找着封临周身,却一无所获。
“月饼呢?临哥哥你骗我。”晏希双手叉腰嘟囔着嘴。
“好妹妹我怎么敢骗你,已经叫方回送到你府上去了。”封临笑道。
“真的吗?那我们快回去吧。”晏希开心地蹦了起来。
于是众人便结束了中秋之夜在外的闲荡。
封临与晏希均没有以马车出行,众人便选择步行前往晏府。
此时晏希正双手保住封临的左臂走在前头,悸云窈玉江枝赵鹤走在后头。
悸云不愿与赵鹤离得太近,便与其余三人隔有两三人的距离并行。
窈玉和江枝则夹在中间,两人此时正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悸云的手下意识地摸着腰间的佩剑。
不知为何,对于赵鹤这个人,她始终放不下心。
“赵兄,不知失踪半月,是做了什么大生意?”悸云突然阴阳怪气地问道。
窈玉和江枝二人听闻,皆是一把冷汗。
一来是没料到悸云竟然会主动挑起话匣子,二来是惊诧悸云也有如此怪腔怪调的时候。
“大生意不敢当。不似悸同窗你,只需伺候好一人,便可享富贵荣华。”赵鹤亦是一如既往的话中带刺。
“哦?这么说来赵兄是需要伺候很多人咯?”悸云平日不是喜爱挑起事端的性子,但想起赵鹤的所作所为,她心中总是隐忍着怒火。
“你说什么呢你!”赵鹤亦被悸云勾起怒火,转身面向悸云寻衅。
江枝眼疾手快地将赵鹤拦住,以肉身之躯阻挡。
“看来是说中了呀。”悸云不慌不忙,站在原地双手环抱,一副看戏的模样,嘴角还勾起一丝不屑的微笑。
打从晏希落水那日起,两人之间的梁子便结成了死结。
“悸云,你今天怎么回事?”窈玉看见赵鹤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也意欲做和事老,轻轻扯了扯悸云的衣袖,又道:“大家都是同窗,没必要这样。”
“你看他当我是同窗吗?”悸云挑眉挑衅道。
“你个狗杂种,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赵鹤今日似是喝了些小酒,听到悸云挑衅的话语,火气便一下子直逼天灵盖,再也下不来了。
他使出浑身的力气,眼看马上就要挣脱江枝的束缚,向悸云动手。
悸云依旧是不忙不慌。
赵鹤的武功她清楚,不是她的对手。
“你们快点,耽误了我吃月饼,小心我揍你们。”晏希的话音远远的传来。
虽是没回头,却又好像将身后的场景尽收眼底。
赵鹤虽然气恼,但在晏家,晏希是他万万惹怒不起的人。眼下即便冲动,却仍有理智尚存。
赵鹤只好慢慢平复自己的情绪,但一张脸还是崩的通红。末了,还抬起下巴狠狠地瞪了悸云一眼。
江枝见他怒气稍作缓和,便率先拉他走在了前头。
这段路于江枝和窈玉而言,实在走的漫长。两人各自抱着一枚烫手山芋在手,巴不得到晏府的路程能再短些。
好容易到了晏府,悸云便让窈玉先行进去了。她毕竟是晏府的客人,悸云知道她也想尝尝当朝皇后的手艺。
倒没必要因为赵鹤与她之前的矛盾,扫了窈玉的兴致。
只不过今日这中秋,悸云也不知究竟是触了什么霉头。
不仅心事遭人撞破婉拒,还又遇上赵鹤这个讨厌鬼。
悸云在晏府外寻了一处树坛边坐下,总觉得胸闷难忍。
秋意凉薄,悸云的衣衫却也单薄。晚风拂过,凉意透心。
思绪仿佛飘到了很远,又仿佛脑海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