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推测太子这招是安外必先攘内,先收服朝中的势力,再行登基之事?”悸云问道。
“正是。”赢衣点头应答。
皇后见赢衣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解,眼中尽是赞赏:“你父亲恐怕真是小看你了。细细究来,赢战将军虽表面中立,实则亦是众多不服太子的朝臣之一。太子这些年来施行□□,凡事不顺他心、有违他意,便杀之而后快。如此作为,又怎能服众。”
太子从小养在皇后膝下,八岁时便被送到东宫独立居住,由太傅监督监督指导,只有逢年过节时才得以拜见皇后。
彼时太子尚且年幼,他的师傅唐太师又是个性情暴烈,主张以暴制暴之人。
久而久之,太子亦深受其影响,这才养成了如今这般品行。
可皇后从始至终,都将太子当做自己的亲生骨肉一般对待。如今见他这般作为,又如何能不心如刀割?
而七皇子自小便在皇后身边长大,耳濡目染之下,便形成了温和仁厚的性格。
即便他也有些城府和算计,但心中却紧紧绷着一根弦,明白什么事能做,什么事绝不可做。却也因此,才会在与杀伐决断的太子争斗时,落了下风。
其实封临本也无意皇位,只是他身在那个位置,又是替代太子的最佳人选,这才被朝臣们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身为大丰的皇子,虽说位高权重,却亦不能随心所欲,遂心中所愿。
众人谈话间,马车已行至中原城最南边的城门。只要踏出此门,便大抵上算是安全了。
而赢衣早已令天机阁的手下,买通中原城南城门的守卫。马车径直通过,可谓是畅通无阻。
出城后又行了一段距离,马车才在一个稍微空旷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是?”皇后有些不明所以。
“母后,京中的事就交给儿臣去办吧。”封临跪了下来。
“你要留在此处?”皇后显然还有些不放心。
毕竟封临此次再入京中,与太子的实力实在悬殊,无异于羊入虎口。
“是,请母后允准。”封临伸低下头,伸手将皇后的双手握于手中。
皇后只是轻叹了一口气:“好吧,去吧。”
这个孩儿的脾性,她作为母亲,最为清楚不过。那股子一旦决定,便绝不悔改的倔强劲儿,与她如出一辙。
皇后知道,此时她无论如何劝阻,都将会是徒劳无功。倒不如痛快放手,让封临做他心中所想之事。
“你……”皇后转过头,伸手将悸云的手握住,好生叮嘱道,“麻烦你替我照顾他。”
皇后的手温暖而有力,令悸云微微一怔,她没想到皇后竟然会对她做出如此请求。
悸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颔首答应。
“去吧。”
而后,皇后便别过头去,不忍再看,让封临和悸云一同下了马车。
一旁的赢衣亦跟了下去。
中原城外狂风萧瑟,卷起了不少的沙尘,三人皆是发丝轻舞,衣袂飞扬。
“赢衣还有一事,想要托付二位。”赢衣像是犹豫了很久,才开口向二人请求。
“赢阁主不妨直说。”悸云见她为难的样子,直言道。
赢衣这才从袖中拿出了两只护身符:“若你们碰巧见到我父亲,请替我将这两样物件交予他。此物乃是我两位兄姐的贴身之物,烦请你们告知他一声子女皆安然无恙。”
悸云将两只护身符收拾妥当,塞入怀中,又看了赢衣一眼:“那你?”
“他不会过问的。”赢衣潇洒转头,钻入马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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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再遇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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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又在中原逗留了几日。一是因为榕陵劫囚一事,中原城中风声正紧,各种巡逻和宵禁频次都有所增加,二是悸云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把肩上的伤完全养好。
皇城毕竟是皇城,比中原城的守备定是还要更加森严。
此时悸云和封临二人正在中原城的东城门处静待时机。
中原城的东城门与皇城南城门的距离,最为靠近,不过二里远的距离。出了中原城的东城门之后,走几步路便到了。
二人戴着足以遮住整个头部的宽大帽檐,默默地注视着往来其中的平民百姓。
自打那日榕陵劫囚后,悸云便成了丰朝的通缉犯之一。她的画像掌握在丰城大大小小各个城门的护卫手中。
在中原城里逗留倒还好些,毕竟那是赢家的地盘,护卫们多少要看几分赢家的薄面。
出入时,悸云带着赢衣提前交给她的通行令牌,只要稍作掩饰,便不会有人为难他们。
可皇城不同,皇城是天子脚下,岂有让她来去自如的道理。皇城值守城门的护卫查验十分严格,甚至巴不得把每个路过的行人浑身上下都搜查一遍,才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