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只听一声马儿的长鸣声。
晏希和悸云同时向前栽去。悸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先将自己垫在晏希身前,背部直接撞在了马车门上。
疼。但晏希没事就好。
“怎么回事?”晏希大惊失色,带着些许恼怒,对着马车外喊道。
“你没事吧?”说罢晏希又开始检查悸云的背部。
骨肉之躯,方才那么大的撞击声,晏希能想象该有多疼。
“我没事。好着呢。”悸云嬉皮笑脸。
晏希快速地掀开马车的门帘,想瞧个究竟。
原来是两辆马车相撞了。晏希这边倒还好,她的马车大底盘稳,只是马儿受了点惊吓,倒没受什么损失。对面那位可就惨了,马车斜倒入地,连车头的马儿都不见了踪影。
原想责备车夫的晏希顿时变了脸色:“师傅,您这车技可实在是高,实在是高啊!”
“小姐……过奖了。”毕竟是晏府自家的车夫,早已习惯晏希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模样。“方才我走的好好的,是他们的马车突然冲了出来。幸好我及时拉住了缰绳,不然恐怕人仰马翻的就是我们了。”
“先别说这些,那马车里似乎还有人,赶紧上去瞧瞧。”悸云说罢便跳下来马车。
晏希觉着有理,便也跟了上去。
这马上看上去虽不及晏希的精贵,但看模样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家当。如今这个时间点能同道的,约莫也是博园的学子。
马车里似乎传出了男人的说话声。
“敢问兄台尚且安好,是否需要在下相助?”
悸云这么一问,马车却突然没了动静。
晏希和悸云两人面面相觑,均不敢贸然上前。
“兄台?”悸云又大声问了一句。
仍旧无人应答。
悸云担心里面出了什么岔子,想先行上去查探。却不料被晏希看透了心思,拉住了。
“你放心,要是情况不妙,我立马就跑。我的轻功你还信不过吗?”悸云伸手想扒开晏希紧紧攥住她衣袖的手。
“不行。老规矩,猜拳,赢的去。”
悸云拗不过她,只好答应。
就在悸云转身要与晏希猜拳时,马车里却突然爬出个年轻男子来。
“赵鹤?”晏希惊讶。
赵鹤是晏府赵管家的儿子,与江南冲之子江枝、晏希、悸云同在博园求学。
原本这四人应是一同前来求学的,但晏希离家心切,实在等不及便先与悸云出发了。
赵鹤的样子着实是有些狼狈,悸云和晏希两人联手,才把他从马车里拉了出来。
“小姐……”赵鹤颇是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江枝和赵鹤都是晏希在晏府的同龄人,大家毕竟又都在一个学堂上学,因此晏希待他俩自是与他人不同。
但毕竟男女有别,平日里也都是晏希与悸云一处,江枝与赵鹤一处,各像两对连体婴。
“你怎么在这里,这是谁的马车呀?江枝呢?这好像不是我们家的马车吧?”
“这是我朋友的马车……江枝说他病了,明天才过来。”赵鹤有些吞吞吐吐。
“怪了,昨天见他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没什么大碍吧?”
“应该还好。”赵鹤神色闪躲。
悸云站在一旁,皱着眉,也不吱声。今日的赵鹤行为举止都很古怪。
赵鹤向来看不起悸云,且平日交往中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悸云的敌意。但在晏希在时,他会尽可能地收敛,表现成客气的样子。毕竟敢在晏希面前与悸云为敌,那就是与她晏希为敌。
也因此,悸云和赵鹤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流。
悸云又何苦去讨好一个厌弃自己的人呢?
“你今天怎么了,心神不宁的。”晏希歪着头,想瞧清赵鹤的神情。
赵鹤却将头转向另一边。
此时,马车里突然传来了一些小动静。显然,里面还有别人。
晏希想要上前一探究竟,却被赵鹤一把拉住。与此同时,悸云拉住了赵鹤的另一只手,以防他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晏希心中一惊。平日里晏希对赵鹤的确平等相待,但赵鹤从小到大还未做过如此冒犯的举动。
晏希想挣脱开,赵鹤却竟然毫不松手。
“松手!”钳制住赵鹤另一只手的悸云又加了几分力道,示意他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三人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
晏希却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
“好嘛,我不看就是了。我还赶着上学呢,可不好在此耽误了太多时间。师傅,你掉个头,我们赶紧去博园吧。”
“好嘞。”一旁的车夫收到指令便开始调转车头准备重新出发。
赵鹤见晏希不似开玩笑的模样,便终于松开了手。
直到晏希走到悸云身边,悸云仍未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