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悸云不禁感叹道。
悸云出生在江南,从未见过如此浩瀚的美景。
她只觉得天地疏阔,心中的烦恼也随之消散殆尽。
“看,亮着红灯的那个帐篷,就是我家。”瑞仪骄傲地指着自家的方向。
而她的两个弟弟,早已抛下自己的姐姐,不管不顾地奔往山下的草原,奔向自己的家中……
“小哑巴,快醒醒,你快看……”
悸云用力地抖动着肩膀,试图将背上的小哑巴摇醒。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小哑巴睡着……
“小哑巴,快醒醒……”
悸云没有放弃,再次试图将小哑巴唤醒。
又过了一会儿,小哑巴才终于睁开惺忪的眼睛。
悸云感觉到自己身后的人,终于有了一丝生气。
“瑞仪,快,快带我去找大夫。”悸云见小哑巴已经醒来,立马对瑞仪说道。
瑞仪也知道刻不容缓,视线在山下的帐篷中逡巡了一会儿,指着其中一个帐篷道:“大夫就在绿色的那顶帐篷里面,我带你们去。”
说罢,瑞仪便走在前头,领着悸云过去。
“小哑巴,不要睡,千万不要睡。”悸云一边迅速移动着,一边不忘提醒小哑巴。
不知是否因为失血过多,小哑巴连咳嗽都显得有气无力。
仿佛连稍稍点一点头的力气也不具备了。
悸云将小哑巴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的手指,放到了自己的小臂处。
“你要是没有力气,就用食指轻轻地在我的手臂上打点,让我知道你还醒着。一定一定不要睡着,知道吗?”悸云郑重地叮嘱道。
小哑巴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而是听从悸云的建议,用手指在她的小臂上轻敲了两下以示回应。
悸云见小哑巴暂时还清醒着,便稍稍放下心,沉了沉体内的真气,迅速地跟上了瑞仪。
大草原里的医治条件实属简陋,然而大夫却是上好的大夫。
听瑞仪说,大夫苗阜曾是皇城有名的医者。他四处游历,后被帕玉村的美景所吸引,便在此定居下来。
“苗大夫,小哑巴他怎么样了?”
只见苗阜替小哑巴敷上草药,包扎好伤口后,正替小哑巴将被子盖好。
小哑巴吃了药,已经陷入昏迷状态。
悸云见小哑巴唇色苍白,内心始终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苗阜什么也没说,将小哑巴床底的药薰放好后,又伸手指了指帐篷外面,示意悸云出去交谈。
悸云纵然心急,却也只得站在帐篷外安静等待。
“苗大夫,小哑巴究竟怎么样了?”
“放心,手臂上的伤并不伤及性命。只是他失血过多,又长期营养不良,身子有些虚弱罢了。”苗阜低着头,嘴上虽说着小哑巴并无大碍的话,眉眼中的愁云却始终没有散开。
导致悸云一颗心仍旧悬着。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苗阜冷不防问道。
一双锐利的眼,似要刺穿悸云的重重伪装。
悸云被苗阜一句话问住,一时语塞。
“罢了,不说也罢。”苗阜摇摇头,意欲离开。
“苗大夫留步,可是小哑巴身上还有什么异样?”
直觉告诉悸云,苗阜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如此质问。
苗阜顿住了脚步,思索了片刻,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告知悸云实情。
“苗大夫有话不妨直说。”
“你可知他身上中了毒?”苗阜叹了口气。
“毒?什么毒?”悸云朝着苗阜站立的方向,向前跨了一步。
苗阜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漫天的晨星,似乎若有所思。
“说来也巧,这毒当年,还是出自老夫之手。”
“究竟是何毒药?”悸云追问。
“此物名叫七日拘言散,是一种慢性毒药。正常人服用后,先是感到喉咙处一阵异物感,渐渐地异物感又转化成灼烧感。灼烧感会随着时间的迁移越发强烈。七日后,患者便再也不能说话。”苗阜用最平静的语调,说着最残忍的话。
“好狠毒的药。这岂非要服毒的人一步步地看着自己陷入不能言语的绝境之中。与将人凌迟又有何异?”悸云对这种卑劣的毒药很是嗤之以鼻。
“正是。”苗阜点点头。
“此毒可有解药?”
“你的这位朋友中毒早已远远超过七日之久,就算是大罗神仙降临,也回天乏术了。”苗阜一边不忍地闭眼,一边不住地摇头。
“苗大夫,就当是我求您,再想想办法吧。若连这毒的创始者都不能解开,恐怕真无人能解了。”悸云向苗阜深鞠一礼。
苗阜长叹一口气,道:“真不是我不愿帮你,你可知……你可知这药当初是为何研制?”
悸云支起身子:“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