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都不算轻薄了,握一下手似乎也没有理由拒绝。孟允棠只得红着脸将目光移开。
他把她腕上的镯子褪了下来。
孟允棠错愕地转过脸来,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贺砺将那只天青色的玉镯放到一旁,道:“长姐可以送你镯子,但不能以姐妹的名义,因为你是她的弟媳。”他从怀中摸出另一只玉镯,道:“作为补偿,我赔你一只。你看这只如何?喜欢吗?”
那是一只透着浅粉色泽的羊脂玉镯,光润通透明洁如月,更为难得的是,上面居然还有两片形状像花朵一样的绯红纹理,这简直就是在孟允棠的喜好上打滚耍赖。
“喜欢。”她都顾不上和贺砺置气了,一双乌眸闪闪发光地盯着那只玉镯。
贺砺垂眸,长而密的睫毛掩住眼底些微笑意,握着她的左手帮她戴手镯。
嗯……戴不上去。
贺砺将镯子褪下来,拿到她手腕旁比了比圈口大小,确定圈口比她的腕子大了不少,于是握着她的手指重新将镯子往她手腕那边推,到拇指根部时再次卡住。
他稍稍用力。
“疼,疼。”孟允棠低声叫起来。
贺砺将镯子拿下来,见她嫩白的手背上一抹红痕,眉头微蹙,自语道:“怎么可能戴不上?”
他握了握孟允棠的手,软绵绵的连骨头都摸不着,恍然,眉梢微微一挑,眼底就漫出孟允棠所熟悉的戏谑光彩来,刚要说话,见孟允棠虎着脸戒备地瞪着他,咳嗽一声硬生生地转移话题,道:“是这个镯子不好,没福气的东西,合该扔了。”说着便拿起那镯子要扔到楼下去。
“你敢!”孟允棠生怕他真的将那只桃粉镯子扔了,忙道:“哪有人戴镯子如你那般硬往上撸的?我能戴上呢,你把镯子给我。”
“我瞧着戴不上,你可别把自己弄伤了。”贺砺不信。
“我说能戴上便能戴上。”孟允棠急道。
贺砺便将镯子给了她。
恰穗安带着侍女端着水上来,孟允棠将镯子递给穗安收起来,洗了手便下了坐床,说时辰不早要回家了。
贺砺也没留她,带着她来到楼下。
孟允棠出了门走到老桃树下,忽然记恨起他嘲笑她个子矮的话,便对贺砺道:“你能帮我摘一枝桃花吗?”
贺砺仰头看了看,道:“当然可以,要哪一枝?”
孟允棠伸手指着一枝以贺砺的个子也需要跳起来才够得着的桃花道:“要那枝。”
第32章
贺砺仰头看着她指的那枝桃花, 道:“那一枝太高了,我摘不着。”
孟允棠心道:你跳起来不就摘得着了?
带着这样让人兴奋的期待,她怯怯地觑着他道:“我就想要那枝, 不行吗?”
贺砺瞧着她,道:“怎么不行, 当然行。”
说罢他就朝她走去,在她不明所以的注视中俯身将她以抱孩子的姿势抱了起来。
孟允棠坐在他手臂上,双手紧张地揪住他肩上的衣服,低着头呆愣愣地看着他。
“看我作甚?不是要摘那枝桃花吗?摘啊。”贺砺仰着头,眉眼间俱是得意。
这样的姿势……察觉到周围侍女因惊讶而不自觉地发出来的细微动静,孟允棠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她假装镇定地仰起脸, 果然看到那枝他也够不着的桃花已经触手可及,忙抬手折了下来,拍打着他的肩低声道:“快放我下来。”
贺砺故意道:“难得这么高, 不多摘几枝?”
“我不要了, 快放我下来!”孟允棠小腿乱踢。
贺砺忙抽出左手扣住她的脚腕, 难得的露出了羞恼的神情,低声道:“乱踢什么?”
孟允棠愣了愣。
当年出嫁时阿娘并不知道那晏辞是错娶, 自然也不会想到晏辞会气得不理她,所以婚前也曾关着门窗红着脸教她看过避火图。
她反应过来, 羞得恨不能遁地而逃。
贺砺将她放在地上,她转身就走,逃也似的道:“我回家了,不必相送。”
贺砺一把将她扯回来, 道:“慌什么?去前头马厩里挑匹马再走, 省得哪日又以买马做借口,与什么阿猫阿狗去逛马行。”
孟允棠:“……”
卫国公府的马厩十分阔大, 一间大些,一间稍小些。大间里乍一眼看去大约有好几十匹马,小间里头有十匹马。
贺砺将孟允棠带到小间的马厩前,下颌微抬了抬,道:“除了右边这头棕红色的大宛马,其它马你随便挑。”
孟允棠放眼看去,这个马厩里马虽少,但每一匹都长了一副她买不起的样子,其中那匹毛色雪白的,好像就是他回城那日骑的。
“这都是你的马?”孟允棠问。
贺砺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