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笙点头，“这我自然是知道。不过，既然你们俩曾是人类，若我吃了你们总觉得心里有点膈应。不过，到底是什么诅咒，竟然能把人变成植物？”
“是清……” 小圆嘴开口只说了两字，声音便戛然而止，像是有外力掐着她的喉咙。
清……….?
听到首字，颜笙在脑海中搜刮以清开头的门派，但此时并没有任何一个门派以清开头。
如今修士修炼法门颇多。前段日子颜笙还遇到一个奇怪的门派，自称修炼他们的法术，脱壳九九八十一次就能飞升，还有个自称是掌门的色眯眯男子，想要招她为内门弟子。
不过，两只妖怪口中的门派更加奇怪，竟把活生生的人变成植物。
掌握这等法术的多是修士。这种变形术需要的灵力高深莫测的法术，更需要大量法术做支持。
就像崔攸宁常常对她施加的扶胥术，说是能洗涤她的灵魂，增强灵魂韧度。每次施加咒术后不久，崔攸宁都会困乏不堪。有一次，崔攸宁在元太师家里昏迷不醒，足足有三日。
眼前的土豆精和豌豆精周身并无灵力覆盖，对他们施加这等诅咒未免有点小题大做。
“清口直断门？”
正思索着两只妖怪提到的门派，颜笙听到耳侧传来冷冰冰的声音。颜笙熟悉这声音，如冷涩冰泉，萦绕在她耳边一整夜。
此时，颜笙上半身靠着洞窟坚硬的石壁，稍微抬起身子就要爬向陆析。但她的腰部却动弹不得，只能伸长胳膊，轻拽陆续长袍的一小角。
陆析身上的花香气味已经转淡，眼里的雾气渐渐散去，甚至凝结成冰霜。陆析察觉到颜笙的细微动作，忙放下手头的东西，慢慢扶起颜笙，将她靠在较为平坦的地方。
“你竟然还会回来？” 颜笙搂着着陆析的脖子，被陆析拦腰抱起，落在洞窟内较为干燥和明亮的地方。
颜笙还以为陆析会逃避两人之间不合乎礼节的关系，醒了懊悔不已，所以早就一走了之。没想到陆析竟然折返而归。
不光是回来了，似乎还想着相濡以沫下去。
颜笙低下头，这才看见被陆析放在地面的东西，是无数只七彩缤纷的蘑菇。
好消息是，这些蘑菇没有长眼睛，应该不是中了诅咒的凡人。
坏消息是，这些蘑菇是毒蘑菇，吃了大抵会是有幻觉的。
颜笙不免唏嘘道：“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我怕是活不过三天了。”
还好他们不是夫妻关系，不然，她就是传说中杀妻证道门里面的倒霉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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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金桔派
颜笙指了指身后，“陆公子可是嫌弃这些蔬菜？”
陆析和颜笙聚集视线，同时望向侥幸脱险的肿泡眼土豆和小圆嘴豌豆。两只小妖尚未平稳心境，再度提心吊胆起来。
肿泡眼低沉目光，眼珠瞪着它所扎根的地面，似是在盘算该如何求得一线生机；小圆嘴浑身颤抖，可怜巴巴地望着陆析。
“可以煮蘑菇汤，或者烤蘑菇。”陆析认真商量道：“这两个小妖，即使并非中清口直断术，也已快修成人身。不如放过他们吧。”
初见到土豆和豌豆时，两妖的眼睛和嘴巴看着格外瘆人，陆析早就打定主意打算放过这两个妖怪。
陆析并不想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的恐惧，就找到冠冕堂皇的接口搪塞。
颜笙笑道：“服下金桔，尚且还有我来救陆公子。若服下这些蘑菇，陆公子恐怕无力回天，甚至连我自己的小命都会拿来殉葬。”
这蘑菇是毒蘑菇。
颜笙自知自己淬过扶胥术，早已是百毒不侵，她并不担心服下蘑菇会毒发身亡，可是陆析是再寻常不过的凡人身。
陆析皱眉，一本正经地提议：“出去之前，我可以先断食。”
何况两只小妖自称是人。同作为人，岂能遭遇困境就自相残杀，于礼不和。他甚至已经做好舍生取义的准备。
颜笙“啧啧”两声，大抵是参透陆析的心思，轻蔑一笑，“大义凛然也要分时候。之前怕你寻短见，本姑娘这才自我牺牲助你解毒。你可倒好，还没救下一天，竟又要寻死。”
陆析低沉眼眸，“那姑娘觉得该当如何？”
“要不，我们两个还是吃这个吧。”颜笙费劲地从乾坤袋里掏出几颗金桔，“一回生二回熟。我们两人已经有过逾越礼数的事，没有必要再避嫌。”
见陆析仍在犹豫思索，没有当即应承自己，颜笙提重语气质问，“难道说，你想始乱终弃？怕负责任，哪怕以死逃避？”
“姑娘莫要多心，陆某并非这种人。”陆析接过颜笙递过来的金桔，慢慢放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