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辱,他亦不觉得自己羞耻低贱,相反使出如此恶毒招数的风若水才是真正的下贱之人。
愤怒和嫉妒冲淡了风若水升起的情欲,即便地位崇高,可她很清楚她那些忠心的弟子中绝对没有一人能为她做到南知意如今的地步。
月夕,那个可恶的女人,她明明已经死了那么久,为什么还能有如此大的影响力,把门下的弟子都变成她的狂热信徒。
面对这些软硬不吃的前朝余孽,风若水冷厉道:“既如此,行刑!”
看着自己的师兄弟受如此折磨,亡灵们怨恨,心痛至极。可是要他们背叛自己心中的信念,却是绝无可能。
风若水看着亡灵们悲愤憎恨的表情,心情却不甚愉快,因为比起这些她更希望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恐惧和屈服。
这些人是那个女人留下的,他们的脊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代表这那个女人的脊梁。她迫切地想要通过征服他们来获得内心的满足。
然而一切只能徒劳。一百年来不论她如何对他们施以酷刑,让他们痛苦不堪,都依旧改变不了那些人对她看跳梁小丑的眼神。
而她所有浪费唇舌的规劝,对他们而言都是对牛弹琴。似乎在他们眼中她永远都只能那个匍匐在地上的失败者,一个可怜可笑的爬虫。
这场对峙中,她注定又是输家。
风若水不愿再耗下去了,在这里除了愤怒,她什么都做不到。
庆幸的是那个女人回来了,她将光明正大的打败她,彻底粉碎这些人的脊梁。
风若水离开后,受了刑的南知意被再度关了回去,只不过这次他彻底不成人形。
而从受刑到现在,他甚至哼都不哼一声,只是颤抖的身躯表明他所忍受的剧烈疼痛。
其余师兄弟纷纷上前为其疗伤穿衣服,于此同时,一直都被众亡灵掩护在墙角的月无暇也走了出来。
他从皇室得知消息当年追随那位大人的辉月弟子们并没有全部凋零,而是被关在镇魔狱中,因此才冒险在考教大会重伤白染,以图潜入镇魔狱打探虚实。然而当他历尽艰苦找到他们的时候,风若水的脚步声也出现了。
前辈们不知他的身份,却只看他一身辉月服饰就加以庇护。他们用虚弱的魂体形成屏障将他牢牢地挡在墙角。
而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尽风若水的折辱,情何以堪。
第82章 一百年前的辉月亡灵(二)
月无暇从衣袖中摸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倒出一粒仿若凝雪的丹药。这枚圣药是当初下山时,师尊赠与的,据说有凝魂聚魄之效,服此丹药可保魂魄不灭。
但只此一粒,故而不到势不可逆万不能用,可如此保命神药,月无暇却将它赠送给了一个陌生的亡灵。
“这是什么?”
“疗伤的丹药。”
“丹药?”
亡灵们戒备地看着月无暇。他的出现太可疑了,他提供的丹药更是如此。
“给知意服下吧。”
一位沉默已久的亡灵开口道。
“离师兄……”
“一百年的折磨够久了,若是有毒就当是给知意解脱。反之,便是他的造化。”
“是。”
在众亡灵忐忑注视下,南知意服下了丹药。
丹药入口即化,南知意虚弱透明的魂体发出一道耀目白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块凝实起来,到最后不但伤痕痊愈,竟然逆转阴阳凝结成了实体,灵力也快速攀登到了仙阶中阶。
这还是只是建立在南知意魂魄异常脆弱的情况下,月无暇有种感觉,他若是以现在的状态吞下此丹,攀上天阶不是问题。
他知道师尊给的丹药不会简单,没想到竟然霸道到直接可以转死为生,暴涨修为。
“知意师兄你复活了?”
“是的,知意师兄的手是温热的,他活了!”
“太好了!简直太好了!”
相比于同门的欣喜,离照沉静地看向月无暇,“你到底是谁?”
月无暇作揖道:“我同诸位一样皆是辉月弟子,只不过诸位早我一百余年,我晚一百余年罢了。”
“何为早晚,辉月宫早已不是当初的辉月宫了。你既是风若水座下弟子,适才何不同她一起归去?”
“我亦想知晓,诸位为何不遂了祭司的意,徒留镇魔狱受苦。”
月无暇道:“众所周知前任辉月祭司为一己私欲,挑起战火,率神官及弟子奔赴战场,结果惨败。”
“祭司咎由自取,堕入魔道,引火自焚。可怜神官和辉月弟子一腔热血,却受了其蒙蔽,无端做了陪葬。至此便是一个辉煌时代的落幕。”
离照凄怆无奈道:“而今的史书都是这般记载的吗?”
“史书由史官亲笔所记,民间口耳相传,字字千斤,千世万世,不容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