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拖拉拉说了一大推,显得语无伦次,声音含糊不清,季时淮目光涣散,压下心里酸胀,轻声告诉她:“那碗虾或许是妈给你们俩人准备的。”
宋乐晴一次又一次崩溃大哭,末了,嗓子都哭哑了,眨着眼睛问:“姐夫,你会和姐姐和好吗?”
季时淮一怔,一旁的杜菲菲紧张地看向他,只见季时淮眼眶微红,拍着宋乐晴的头,比五月的太阳还要炽热,“我会把姐姐追回来的。”
杜菲菲浑身无力地耸拉肩膀,微微靠着走廊墙壁。
一墙之隔的宋柚举着棒球棍最后警告一番,便踹开门走了,在门口不经意和姗姗来迟的女老师打了个照面。
女老师眉头蹙紧,正气凛然地问:“请问您是谁?有事吗?”
这女老师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就让宋柚心里不顺畅,她转过身,双臂抱胸,冷声道:“我叫宋柚,是宋乐晴的姐姐,老师可以网上搜搜,我在娱乐圈有点薄面,要是学校对于霸凌事件不作为,我不介意让你们蹭蹭热度,曝光学校和老师的无能,记住了,我的眼睛会盯着你们。”
说完,像个□□两手戳着眼睛。
老师两眼发愣,这位学生的家长太......。
宋柚这副保护家人勇者不惧的样子,让季时淮不由想起在酒吧那个夜晚,宋柚也是这样为了一张卡片,护着他,和别人打起来。
他曾也这样被她护过。
宋柚一转身瞧见了过道上的三人,视线跃过季时淮,朝宋乐晴凶巴巴道:“不是让你回家吗?跟过来干嘛,走,跟我回去。”
“嗯。”宋乐晴跑过来。
几人一起出了学校。
宋乐晴想跟季时淮道别,宋柚手撑在前车门上,一脚还没踏进去,察觉到宋乐晴的意图,蹙眉冷哼:“还不快上车,电灯泡没当够吗!”
季时淮:“......。”
杜菲菲尴尬地想解释,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季时淮,最后什么也没说,自发地上了车。
宋乐晴只能朝季时淮挥了挥手,季时淮笑着示意她上车。
车门啪嗒一声关上,宋柚脸跟吃了火药似的,油门一踩,车身嗖地飞驰出去,视线下意识瞥向后视镜。
镜子的缩影变小,那个挺拔身影浓缩成一点,逐渐看不清,管他们孤男寡女在车里说什么,做什么!
一路上宋乐晴屏息,没有哭鼻子,连呼吸声都尽量放轻,瞧着姐姐明显不太高兴的脸,几次想要开口说话,都有点胆怯。
车驶过一个路口,在一个人流车流少的地段,慢慢停下来。
“下车。”
宋柚扔下一句话,率先下了车。
宋乐晴胆子向来小,又觉得自己今天给姐姐惹了麻烦,姐姐的气愤可能都因她而起,她手脚麻利下车,低垂着头,盯着脚尖,小心翼翼走上台阶。
“姐......。”宋乐晴正要主动认错,争取原谅,骤然间被宋柚打断。
“抬起头来。”
宋乐晴鼻子酸酸的,木讷抬头,阳光刺眼,把她眼眶照得通红。
宋柚瞧见她又要哭了,语气依旧恶劣道:“哭什么,我又不揍你。”
“不是的......。”宋乐晴唰唰开始落泪,眼泪跟水龙头似的。
宋柚没像季时淮那样迁就她的身高半蹲下,仍旧笔直站着,双臂抱胸,下颌一扬,语气像训斥,“我问你,你说想做法官,就是因为在学校被霸凌?”
宋乐晴哭声一顿,震惊地看向宋柚。
宋柚也是从这个年纪走过来,没少打群架,也见过很多人仗着家世和身高去欺凌同学。
但宋柚向来瞧不起这种下三滥,更何况高中时,她见过石语菲被人霸凌,深刻明白宋乐晴脸上的伤和那种绝望的眼神,绝不可能是偶然。
宋乐晴第一次哭着说出藏在心里的话,“因为我很胖,而且也有点胆小,所以他们总是欺负我,他们知道我是私生女,都欺负我,我告诉过老师,但老师只是口头教育他们,然后他们就会变本加厉欺负我,后来,我也就习惯了,姐姐,我习惯了......。”
“习惯了,还想做法官,怎么不做警察?”宋柚感觉太阳太火辣,嗓子都被晒疼。
宋乐晴眼睛憧憬地看向宋柚,“但宣判坏人的是法官,法官是法律的宣判者,我长大了想保护人不再受欺负。”
“傻子。”宋柚终于微蹲下来,平视宋乐晴,“你要先保护好自己才能去保护别人,宋乐晴,接下来我说每一个字,你都要记在心里,刻在脑子里。”
宋乐晴茫然地嗯了一声,宋柚说的话也将大大震撼她的三观,也让她一辈子忘不了。
“如果有男人对你使用暴力,你就反击他们的生/殖/器,往死里踹,抠他们的眼珠子,如果是女人对你使用暴力,你就把她们的头皮抓下来,戴了耳环,就拽她们的耳环,只要不把人打死,姐姐会给你收拾局面,如果对方实力太强,你就求饶,事后咱们再报复,请个打手,咱们有的是钱,记住了,当法律打盹时,咱们就以暴制暴,千万别怂,这些人都是看人下菜碟,你狠过一次,就没人敢招惹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