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第二天祁落在北城区图书馆找资料,最初她只是想找到历史课本上提到的商业发展史全记录,最后却百无聊赖地看起了犯罪心理学。
手机静音忘了关,于是铃声便突然想起,不仅吓到了她也惊到了旁边的几个学生。她说了声抱歉连忙把手机提示音关掉。
是安耀。
她不知道为什么,安耀昨天晚上突然加了她的社交账号,这让她不禁想起了那个梦。
在博物馆里,安耀莫名其妙的话。
她感到不安,却又担心是江翊出了什么事儿让安耀带话……可是仔细一想还有薛乔旸在,怎么可能让安耀带话?
最后她仍是点了同意。
当天晚上安耀并没回复她,直到现在他才给她发了语音通话。
“江翊在我这儿过了一夜。”
祁落:“哦。”
她回复的随便,心里却紧张了起来。
“你在哪儿,能不能来接他一下?”
“我没空。”祁落拒绝,“我在北城区呢。”
“我家也在北城区,就是上垣街那边。”
“我在图书馆。”
祁落闭了闭眼睛,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离得太远了。”
“好吧。”安耀闭嘴。
如果祁落能晚一点挂掉电话,她就能听见严路的声音。
严路问:“问清楚了吗。”
安耀一把摁住手机:“你等会儿再说……行了她挂掉了。”
“问清楚了,北城区图书馆,直接去蹲着吧。”
祁落合上书,找到之前标记的书架,轻轻把书插了进去。
手指上沾了点儿黑色墨水,她背上书包直奔洗手间,流水声顿时充满了整个洗手间。她怔然地站在偌大的镜子前,凝视了自己很久很久。
已经有多久没这么细致地看过自己了呢?
她的五官不像乔慧安,更不像祁丰。
她伸出拇指和食指抵住嘴唇两端,狠狠地向上捏。沈悦说她应该多笑一点,那就多笑一点,可掺杂在这种强制的笑容里的只怕是惶恐更多。
她泄气地放开手,在脸上泼了些水,转身走出洗手间。
从北城区回南城区要坐公交车,此时天光已经有些泯去,路灯还没亮起,末班车从远处缓缓驶来。
她还沉浸在耳机里歌手温柔清澈的和声里。
如果不是突然被人从身后捂住,双手又被另一个人一把摁住的话。
完了。
图书馆这个片区,并不是什么繁华路段,甚至说得上偏僻。
她想一口咬到捂住她的嘴的手上,可是那人躲闪很快,像是早有预料她会这么做一般。
脚下的路变得松软而粘腻,明显是被拉进了哪个阴冷潮湿的小巷子,她拼命挣扎只能是无济于事――她那点力气,对抗这些人简直是蜉蝣撼树,纹丝不动。
然后眼睛就被一块黑色的布蒙住,时间顿时陷入一片昏暗。
一个人想要把另一块布塞到她嘴里,她发了狠,趁其不备总算是一口咬了上去。
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在她后面噗嗤笑了一声,挖苦道:“让你注意点儿,她跟个狗似的,就会咬人。”
祁落冷冷道:“严路。”
对面突然安静了下来,塞东西的人停下了动作,有些泄气地站了起来。
她蹙了蹙眉,略带了些疑问:“安耀。”
她身后是严路,这一点可以确定,而面前这个人只能是安耀了。
那通语音通话,果然有所图谋。她咬了咬后槽牙,有些愤恨刚才的掉以轻心,可眼下应该怎么办才是最当紧的,她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安耀的方向。
黑布的材质很好,足以遮去她所有的视线。而严路牢牢地拷着她的手,此刻她动弹不得。
正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不敢轻举妄动,祁落有些暗嘲地勾起嘴角,索性把头低下去:“安耀,你反水。”
“我反水?”安耀看她,“他江翊算老几,我反水?”
祁落:“你偏挑这个时候。”
严路脸色一冷:“我们挑什么时候?”
祁落冷哼:“乘人之危,严路,你也就这么点本事。”
严路眸色渐深:“安耀,给江翊打电话吧。”
“我听说你最近跟江翊闹掰了啊。”他把祁落转过来,“不知道他还来不来救你,毕竟你刚才可是对人家冷淡得很。”
祁落知道他在说她在图书馆拒绝接江翊那件事:“可惜还是没逃掉,给你机会了。”
严路不置可否地把她推回去,祁落却明显能感觉到她的手腕被明显地攥紧了,且越来越紧,几乎到了一种让她难受的地步。她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们要拿自己威胁江翊。
安耀拨打江翊手机,江翊过了快二十秒才接通:“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