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煦哀嚎一声,败下阵来,恨恨地扒石头缝里的草:“大汗啊,你不告诉我的话,我们是互相帮不上忙的啊......”
千里也有些犹豫,望着明煦抓狂的背影,绿眸中闪过一丝挣扎,不情不愿地:“那,那我告诉你,你谁都不许说......”
“保证不说!”明煦立刻积极响应,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还伸出三根手指抵在脑袋旁边,做宣誓状,“不然的话我哥一辈子讨不到媳妇儿!”
千里:“......”
远处的明尘打了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喷嚏。
“......”千里往明煦的方向挪了两步,又挪了两步。
明煦疑惑地打量他,还很善解人意地主动送上半侧耳朵,洗耳恭听。
千里气沉丹田,牙一咬,飞快地吐出一大段无意义音节。
明煦给听蒙了,一头雾水:“啊?”
千里便又重复了一遍,还是嘟嘟哝哝不成字的一段话。
“......啊?”明煦实在没理解一个字,又凑近了些,表情十分真挚。
少年大汗忍无可忍,绿眸一立,扯着明煦的耳朵高声道:“他想我纳妾我不高兴!不高兴!他还给你买糖!他都没给我买过糖!听明白了没!”
憋了这么久,终于有一个机会宣泄自己多日来的愤懑,千里一时间忘了他俩正鬼鬼祟祟地躲在假山下面,声音洪亮吐字清晰,震得明煦肩膀一耸,忙不迭地表示自己明白了。
喊完了,两个人都有些迟来的羞耻。
千里恨恨地松开抓着明煦的手,把头扭向另一边,但是没藏住自己通红到滴血的耳根。
而明煦连个喜欢的姑娘都还没有,听这半大孩子别别扭扭闹醋吃的发言,也觉得耳热,挠了挠脸颊,恨不得自己当场失忆。
“总,总之就是这样......”千里磕磕巴巴地总结。
“所以,你看我给你递糖时更不爽了,就把我当出气筒?”明煦反问。
千里不说话了。
那只小鸟不知何时飞了回来,还带回了一只它的同伴。明煦漫无目的地打量着他俩,才发现其中一只小鸟眼睛居然是深绿色的。
接着,两只小东西亲亲热热地蹭在了一起,互相给对方啄毛,发出喜悦的“吱吱”叫声。
明煦:“......”
要不是这是在兰罗,他都要忍不住怀疑,不会是贺雁来特意安排了这两只外表奇特的小鸟,飞来激他俩呢吧。
算了,算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尽快让贺雁来消气。他腿废了之后一直身体不好,那天气成那样,听大哥说回去就吃了一副药,别把身子搞垮了。
明煦偷偷把脸转了回来,上下打量千里一番,问:“那,你其实没想过纳妾?”
“纳妾?”千里眉头皱了皱,像是在谈论什么匪夷所思的话题似的,“我为什么要纳妾,我才新婚不到一年,跟雁来哥哥相处得也不错,怎么就要纳妾了?”
明煦一阵心虚。
完了,好像是自己跟少爷说,千里可能想纳妾,才牵连出后面这么多事情......
那这么看,他差点被贺雁来抓去关禁闭,也是该啊。
不过这件事情,明煦被他大哥打断了腿都不可能会对千里说。
只是如此一来,明煦心底对千里那点抵触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浓的愧疚感。
他努力踮起脚尖拉开两人的身高差距,伸手揽住千里的脖颈,义薄云天大义凛然地说:“好!既然你对少爷一片赤诚,我也一定会帮你让少爷消气的!”
他又不长记性,都差点因为以下犯上被贺雁来严惩了,还是记不住规矩。好在千里一向没把他真当普通的贴身侍从来看,现在心乱如麻,对他这点冒犯更不计较,闻言只是弱弱地纠正:“合敦。”
“行行行,合敦合敦,我叫习惯了嘛。”明煦很好脾气地改了口。
千里转头盯着他,除了明煦他也没人可以求助了。他就这么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问:“那我们该怎么做?”
明煦一拍胸脯:“我是谁啊,我可是从小就在合敦身边长大的明煦!我敢保证,就连我二哥都没我了解合敦的脾气,保证一讨一个欢心!你就放心吧,我说要帮你,就一定对好好帮你的!”
“二哥?”千里敏锐地从他话语中捕捉到这条讯息。
明煦一窒,摆摆手,打了两个马虎眼糊弄了过去:“嗨,他叫明彰,没跟着我们过来,你不认识他。”
他想转移话题,右手握拳,重重往左手手心里一敲:“合敦生气,无非是气我以下犯上坏了规矩,气你不顾风度威严扫地嘛,我们去好好认错,保证下次不会这样了,合敦一定会心软的。以前每次我惹我哥生气,就这么去找少爷求情,一去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