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匠道:“给我看看!”
他拿过来一看,一下子就想起了一件往事。
不是因为他记性好,而是因为当年那件事情,张家老二话里话外都是觉得他捡到了烟杆不还。
所以他一直记得这个事。
“这是张家老二的烟杆。”石匠说道。
他说着就把这个烟杆给老一辈看:“你们看这是不是他的?”
当年张家老二有这个烟杆了,那个时候镇上只有他有这种烟杆,给大家炫耀了很多次,大家都还记得。
“是他的。”
“我当年在这条路上捡到了他的烟锅,没有看到烟杆,怎么在这里?”
人群中立马就有人指出了一个问题:“这个是从钟村长身上掉出来的,她之前是被捆在大石头上,大石头和她之间肯定掉不进去东西,也掉不出来东西。”
她话没有说得特别明白,但大家都听懂了。
那么这个烟杆就只能是在钟村长死的那天就在她身上了。
石匠立马就说道:“我就说,大水潭被炸了,他不允许我们来捞鱼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小春也说道:“难怪他儿子要在这个时候这么冷的天气,一个人偷偷摸到大水潭里面来。”
唐国兴收敛好了尸骨,用大棉衣包好了,又把那个弯刀给了小春:“我们先上去再说。”
“大家注意秩序,挨个挨个地上去,不要抢先,两两一组,相互照应。”唐国兴维持秩序,不管什么时候都得注意安全。
前面的人上去了以后,就看到守在上面的张家老二。
张家老二在那儿站着,探头探脑地看他们这边的情况。
之前不觉得,现在就觉得他是做贼心虚。
他小儿子都已经死了,他现在不回去奔丧,他留在这里做什么?
人,只要有了一个方向,那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之前觉得张家老二虽然看不起大家,做事不够利索,可到底大家还记得对方帮忙打捞溺水的人的事情。
现在想来,这件事情哪里是帮他们的忙,分明是怕他们自己打捞,发现了这里面的秘密。
再一想,今天怎么大队猪圈就起火了?
这么冷的天气,大队院子里的孩子们也都盘问过了,没有人玩火。
怎么就大队猪圈起火,偏生他的儿子还能趁着大院起火,所有人都去灭火,大水塘这里没有人的时候偷偷地跑来?
大家心里头是越想越觉得这人可怕。
张家老二见众人这样看着自己,他心里虚得很,担心是被这群人知道了点什么,可他左想右想,可又觉得他们不可能知道。
“你们找到钟村长的尸体了吗?”张家老二率先开口说道。
老一辈没搭他这个话,估计是不想跟他说话了。
但有个年轻人不一样,说道:“你这么关心这个事情做什么?难不成心里有鬼?”
“你怎么说话的?你就这么跟长辈说话吗?”张家老二平生最恨的就是这一群年轻人,个个都不懂得尊敬人。
若是平时,家里的老一辈肯定要骂自己的孩子。
这个时候,那个年轻人被家里的长辈往后一护,仿佛下一刻张家老二都能上来杀人一样道:“张老二,大家乡里乡亲这么多年,我们也都知道,你当年干过什么事情了,你也别藏着掖着。”
“是啊,钟村长那么好的人,你怎么能杀了她?”有人说道。
张老二只当他们是信了之前的传言,可是之前的传言说的是癫子杀了村长。
“我干什么了?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唐国兴和小春两个人也上来了。
大家也算是有了主心骨,镇上没有公安机关,以前也没有出过这种事情,上一次出现这种杀人的事情,还是20年前的土匪杀人。
“现在怎么办?”
唐国兴上来都在想这个事情,她们没有权利办这个案子,于是说道:“等香金镇那边派调查组过来处理。”
唐国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雨兰镇没有能力处理这种案子,甚至可以说……再提前一年,香金镇也没有办法处理。
正好今年一月份,香金镇的人民法庭恢复了。
张家老二大惊,他本来以为唐国兴会上来,指控他犯罪,他可以说是他癫子大哥干的。
这么多年,他也有想过如果有一天被发现了要怎么说。
可唐国兴什么都不跟他说。
她只是一句话。
张家老二破口大骂道:“唐国兴!我做村长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啊,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老一辈,你是不是跟他们说是我杀了钟村长?”
唐国兴说道:“这个还真没有,你还认得这个吗?”
唐国兴把那个烟杆拿了出来。
旁边的石匠也补充道:“肯定是你当年杀了人以后来抛尸,烟杆掉在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