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唐国兴手里拿了纸和笔,把所有的人物都写了出来,开始分析。
“钟村长以前不是这里的人,当时村长这个职位也没有人跟她竞争,她当村长的时候也做得很好,我问了她们村的老一辈,提起那个时候都是夸她,应该不是这方面的事情。”
小春抬头,有些惊讶:“居然没有人竞争吗?”
小春没有经历过那个时期,自然是惊讶的,那个时候的村长应该就相当于现在的生产大队队长,别说大队队长了,现在就是小队队长也有不少人抢着当。
向兰那个时候也只是个小孩子,隐隐约约记得一点:“那个时候大家都不太想当,我记得他们还来问过我爸妈,我爸妈立马就拒绝了,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唐国兴解释道:“那个时期和现在不一样,那个时候还没有完全安定下来,反动派跑了,国家还没有来得及接手基层,很多干部就是沿用之前的干部,当时还叫保长,那个时候土匪多,流言也多,很多人在传反动派要打回来了,到时候会算总账,原本的保长就不愿意继续当干部,怕反动派真的打回来了算账。他不干,其他不少人也害怕,也有人自己不害怕,但也要顾着家里,一来二去,反而竞争的人少。”
“原来是这样啊。”向梅说道:“钟村长就是这个时候当的?”
“钟村长说,怕小河就过不了大江,你们怕我可不怕,那就我来当,依我看,反动派回不来了。”
“她真厉害。”小春忍不住说道。
过去,唐国兴和小春只听过她作为传芳妈妈的一些事情,现在,却有了更多的感触了。
“唉。传芳妈妈真的和传芳好像,如果她还在传芳后来应该会过得很好。”小春说道。
小春没有见过传芳妈妈,但她想起了传芳,传芳那个性格啊,估计就是和她妈妈一模一样。
向兰隐隐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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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还记得一点钟村长,她们并不在一个村,但偶尔去山上或者去镇上也会遇到,只记得对方非常爱笑,跟她们这些小孩子说话也斯斯文文。
这些年,一些人在说她跟人跑了,更多的人是一声叹息。
唐国兴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说。
“她当村长以后,也没有得罪过谁,全村人一样的待遇,哪怕是跟她关系不好的人,她也是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服她的人后面也慢慢服她了,后来国家在剿匪上面出了大力,大家也觉得反动派不敢回来了,有一些人就想着要重新选了一次村长,结果新村长没干几天就被骂得很惨,因为凭自己的喜好做事,大家都不满,闹得很大,于是她又是村长。”
唐国兴自己也是干部,深知作为干部的不容易,心里对钟村长的佩服又多了几分。
她们还提到一件事,桃花村有个鳏夫,因为一点事,给孙家泼了粪,她都还因为人家符合免征公粮的标准,去给人申请,费心费力地跑了好几次,最后人虽然跟孙家关系不好,但却不会钟村长半句不好。
钟村长的事情,说起来非常多。
当时时期很特殊,反动派那一年已经征收过公粮了,家里粮食不够,她听说政策上说只要之前交给反动派的粮食能拿出收据,这一次可以不用交。
她挨家挨户让人找收据,有些人担心,她就说由她拿去政府那边开证明,开了证明就知道是真的了。
老一辈还记得她的人,乘着这个劲头,也回忆了起来,说起来也觉得难过。
“她为人是真好,人也大度,不跟人计较什么,开会的时候,会有人不愿意来,不服她,她也不生气,她去把政策通知到人家家里,也不提对方不给她面子的事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样的人,现在都不多见。”
唯一生气的一次,是她男人那个时候不满意她当村长,把家里玩泥巴的女儿打哭了又去喊她回去带孩子。
她回去发了脾气,但很快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后面把女儿带在身边了。
小春听着听着,心里更加难过了:“我不太明白,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大家听说她跟人跑了,就没有觉得哪儿不对吗?”
唐国兴叹了一口气:“她没有亲人朋友在这边,孙家不追查了,其他人哪怕有怀疑,也没有立场再追问下去了。”
一个女人,只要嫁人了,就没有了根,周围都是陌生人,那对她的解释权就归了她的婆家。
“唉,听完了我觉得她们村都有点不配这么好的村长。”向兰叹了一口气。
“咱们怎么也得找到传芳的妈妈才行。”
其实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
那个时候,雨兰镇没有通车,只有运输队能出去,传芳的妈妈一个人离开雨兰镇的可能性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