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树下,于池边,与旧友小酌几杯。
“不过……”摩拉克斯眼神突然凌厉了几分,“既然提及契约……”
封游感觉自己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心下忐忑不安地看着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说话时的神色并不严肃,也不会过于正经,对着封游的表现更像是一个娓娓道来教导他的兄长。
封游捏着被角,眼神向着若陀示意,让若陀想办法救救他。
若陀在这种场合怎么可能还救得了封游,直接往上偏了偏头,避开了封游的求救视线,觉得地板实在是太凉快啦,他可以继续躺会。
封游咬牙,心下唾弃此刻若陀见死不救的做法。
“破坏契约,便要最好遭受食岩之罚的准备。”
摩拉克斯的声音重新拉回了封游的注意力。
封游仔细的想了想那一天食岩之罚的来源,详细地在脑海中回放破坏契约的具体经过。
原来是他不但逼着摩拉克斯要喊他好哥哥,还要抱祥云尾巴摸龙角的那一次啊。
完了。
封游也学着若陀生无可恋的样子。
要不干脆……继续威胁摩拉克斯好了,让他继续喊哥哥,他是再也不敢的,但临死前,再抱上一回祥云尾巴,好像……也是非常值得的。
第44章 寻亲的第四十四天
纸鹤悄咪咪地探头,把翅膀按在了窗沿处,水墨样式的豆豆眼眨了眨,试图从窗台边上逃跑。
在胜利的前一秒,即将翻过窗边的那一刻,纸鹤便敏锐地察觉到那凝视着身后的视线。
不动声色,却好似充满冷漠的杀意。
纸鹤逃跑失败,带着被当场抓包的凄凉之意,转头看向那一道视线的主人,封游。
披着长袍的青年正抬眼看着纸鹤,金发散过肩头垂至胸前,手中却执着一支毛笔站于桌前,金眸看着纸鹤的眼神极冷,但细究之时却同样带着几分凄凉之色。
纸鹤竟然连看家门这项工作都做不好,不但让魈撞见了如此毁灭清白的一幕,还让摩拉克斯找上门来和他算账,枉他对其赋予厚望。
毛笔尖蘸上了黑色的墨汁,在纸面处停了太久,凝成墨珠欲滴不滴。
封游见状,想要赶紧挪开手中的毛笔,把它重新放入墨碟里再蘸上一回。
可惜,恰好凝成形状的墨珠在移动之时还是成功滴落了下来,封游的动作反而不小心直接在铺好的纸张上留下一道明显的墨痕。
——又得重新写一张了。
“真君。”纸鹤摊开翅膀,“你就算再怎么看我,我也不能帮你写这些东西,帝君专门吩咐过我的。”
封游低着头,正在处理案牍上被洒出来的墨汁,还好墨汁没有滴在衣服上。
在有事情忙的时候,封游便没有什么心情开玩笑,轻声回答了纸鹤的话。
“这我当然知道。”
必须要亲手写完,随便什么东西都行,但主角必须是围绕他这位白日做梦真君才行。
这就是摩拉克斯想好之后,决定的,对封游破坏契约的惩罚。
虽然封游觉得按当时的场景来说,摩拉克斯当时制定的这一个契约,着实有些强买强卖的成分在。
怎么可以把如此理智的契约之事拿给一个神智不清的醉鬼来决定!
喊哥哥和摸祥云尾巴这种选项,摆在封游眼前来决定二选一,封游肯定是会选择全都要嘛。
非常合理的诉求。
但是答应了的事情,确实要做好。
封游皱着眉,试图清理掉纸张上的墨迹,不过好在也只是打草稿的阶段,并不是正式地写故事。
重写一份影响也不会太大。
但……该写点什么好呢?
干脆,和上一本给摩拉克斯的书一样,继续编纂关于若陀的谣言好了!
上一本书里,自己只是写了一个普通的开头,按现在他和若陀如此深厚的关系来讲,着实有些过于普通平淡了一些。
封游扬起一抹笑容,带着阴险的算计之情,落在不知名的人眼里同样异常狡诈。
过于普通平淡的开头,怎么可以配得上英勇无比的若陀龙王!
思及此,封游重新从笔架上取出笔,铺好纸张。
果然,一想到应该如何迫害他亲爱的若陀兄,简直便有文思泉涌之感,下笔定然十分有神。
从地板上爬起来的若陀龙王见状冷笑了一声,目光凝视着封游,似乎在打量从哪个地方下手最好。
这是宰猪崽的眼神。
纸鹤看到突然振奋起来的封游,摇了摇头。
不过还没有等一人一纸鹤继续做出什么动静,门旁传来轻微的动静,是熟悉的人影。
摩拉克斯只是出去了一会,捧回来一杯清茶,端得是清风朗月之姿。
只不过神情倒是没有那么友好,丝毫没有放水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