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焕有点不服,“紫衡长老的徒弟是“宋昭玉”,你们悬钟峰可不一定认我这个弟子,就算你想拜我师傅为师,那也是后入门,你应当叫我一声师兄才对。”
沈枢沉默了半响,转过身来看着林焕的眼睛说,“林焕,你真的很幼稚。”
“切,你就不幼稚了?”林焕不服的说。
“我是小孩子。”沈枢平静的说道。
林焕:……
行吧,他竟然无力反驳。
“你究竟要同我聊什么?”林焕真的很累,他几乎立刻想回到房间里睡觉。
“关于萧寻的事情。”沈枢同他说道。
“萧寻?他有什么事儿啊?”林焕伸了个懒腰,顺着他的话问道。
“我知道萧寻对你的心思。”沈枢第一次发现的,觉得萧寻简直是疯了。
林焕心中不由的一紧,却下意识的想要逃避,装傻道“什么心思?”
“他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啦。”那么多年没有愈合的伤口,居然在短短的几个月没就好了,“我还奇怪,他怎么突然间就想通了,原来是你回来了。”
林焕没说话,萧寻身上的伤口一直是避而不谈话题。
他没有主动的问过萧寻,萧寻也没有同他提起过。
他知道自己一直都在逃避,逃避其中的原因,逃避萧寻对他的感情,还有自己的心。
他总是觉得自己还没有想好,可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想明白。
也许他永远也想不明白。
萧寻给了他足够的思考时间,可今晚他却被沈枢逼到了角落里,让他不得不接受事实。
沈枢虽然是大人的语气,可声音依旧奶声奶气的,让人不由的信赖。
“也许我早就该想到的,萧寻什么不放在心,怎么悄悄带了个资质很差的人回来,甚至破例收魔族的人为徒,顶撞掌门。”沈枢自言自语的说,沈枢还以为萧寻是在七三身上看到了林焕的影子,可他却没有想到,除了林焕,任何人都不能成为萧寻破例的理由?
萧寻为了林焕,破了太多次例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林焕不在跟他打迷语,反正人家都知道,在扭扭捏捏的反而不是他昭意君的作风。
“他身上的伤口,都是我在帮他偷偷治疗,有一次他失血过多,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若不是碰巧我过去,说不定他一定死在了那一天。”
林焕么不由的攒紧了衣角,脑海里不受控制的随着沈枢的描述,想想着萧寻脸色苍白倒在血泊之中。
那向来不染一丝尘埃的白衣,却被鲜血染的通红,林焕的心突然想针扎似的疼了一下。
他忽然间想起了他们还在萧家的一件事,那个冬天连下了好几日的大雪,外面的白茫茫的一片,将大地洗了个干净。
萧家的废物小少爷,开心坏了,打雪仗,堆雪人玩的不亦乐乎。
可对于他和萧寻来说,这几乎是灭顶的灾难。
冬日里本就物资匮乏,下来雪更甚。
况且林焕不小心感染了风寒,没有食物的他们只能等死。
好在林焕平时采的药材还剩了些,他整日的卖药材,也从商贩哪里,学到了一些药方。
便自己给自己开药,让萧寻去帮他煎好。
现在想想那些方子,很多都是错的,他能够活下来真是自己命大。
可是没有食欲,人越是吃药,身体就越虚弱。
后来林焕更是饿的迷迷糊糊,觉得自己真的是要死了,居然拉着萧寻交代起来了后事。
萧寻那么不善言辞的人,却跟他软声软语的说了不少安慰人的话。
后来,萧寻弄了好几条鱼回来。
他说是遇到了卖鱼的贩子,这些鱼都死了好几天了,他卖不出去丢了,被他捡回来的。
也许那个时候的林焕是病糊涂了,真的相信了萧寻的说辞。
夏天的时候,鱼贩子确实会把腥臭的死鱼丢在路边,可林焕忘了,那可是冬天啊。
直到他病好了才发现,萧寻本来白嫩的小手上,满是冻疮,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后来他才知道,萧寻确实却蹲守鱼贩子,祈求能捡一条不要的死鱼回去。
可是冬天的鱼本来就不多,又不容易坏,怎么可能会有。
他一连蹲守了两天,都没有收获。
鱼贩子却注意到了他。
冬日里捕鱼需要破开冰面,虽然有捕鱼的滤网,可难免还是接触到刺骨的冰水,在寒冷的江北,这可是一件苦差事。
鱼贩子便看中了萧寻,用三条鱼一天的价格,让萧寻在冰冷刺骨的水中,被他捕了三天的鱼。
萧寻卖了两条,给林焕买药,剩下鱼埋在雪里。他们两个便用这小小的九条鱼,撑过那个难挨的冬日。
事后的林焕非常愧疚,因为萧寻说鱼有很多,肉几乎都是他吃了,而萧寻只是喝了几口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