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上尽是冷汗,“这是我大师姐的箫声,此功法名为‘雁过’,分三段,听到此声音之人都会陷入幻境,心中的欲望和恐惧会随之而生。”
“你方才中了第一段,你想要我性命?”沈沧海抬眼望去,陆昭神情茫然的坐在床头,可见箫声对他的影响极大。
“我不想!”陆昭立马反驳,“我怎么会想要你性命!我怜你惜你还来不及!”他慌乱下榻,站在沈沧海的身边,“我只不过是太爱你了。”
他吞吐片刻,便道出自己幻境中所见景象,沈沧海听完只是挑了挑眉,看着不知所措的陆昭。
他思索片刻,“既然如此,若我大仇得报,尚在人间,我便完成你的心愿。”他拉住陆昭的手,将他放在自己心口。
正说着,沈沧海脸上神色尚未变,陆昭倒是飞上两股红霞。陆昭生得英俊,这会儿倒显得他有些可爱,惹得沈沧海不禁笑出声。
还没等陆昭反驳两句,那股悠扬的箫声又从远处传来,沈沧海这次倒是没有拿着叶子去吹。只是将解药塞在陆昭的鼻下,自己默念起“清心咒”。凡是武功就有破解之法,更何况沈沧海作为这一代的天山教圣子,孙玉瑾的这些雕虫小计,他还不放在心上。
他不继续吹,便是让孙玉瑾以为自己伤势未好,不能继续抵抗她的箫声,以他对孙玉瑾的了解,她必定会亲自来取沈沧海的性命。
果不其然,这第三段箫声,沈沧海未在用声音对抗。不一会儿就听到有人从窗口落入屋中。
来的两人沈沧海偏都认识——孙玉瑾和风二娘。
“师娘?”陆昭唤了一声。
“阿昭,你真是我的好孩子。”孙玉瑾见陆昭毫发无伤不禁咬牙切齿。
风二娘神思不明,并不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而是痴痴呆呆的盯着地面。沈沧海凝声问道,“你把二娘怎么了?”
孙玉瑾却是不以为然,“圣子何必关心一个下人。”她眼神愤恨,恨不得将沈沧海千刀万剐,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澄阳派掌门夫人的温婉模样。
“二娘是第一个来寻我的人,绝不是什么下人。”沈沧海说着就抽出塌边的短刀。指着孙玉瑾,“大师姐,我同你无冤无仇,何以背叛师门,同陆啸同流合污。”他说的真切,但孙玉瑾听了却哈哈大笑。
“你与我无冤无仇。”她从进来看到沈沧海完好无损,便知道今天自己是走不掉了,“是,你是高高在上的天山圣子,又如何会知道我们这些凡人适合做想。”
“我从未轻视过你们。”
“是,在你看来是。在我看来你只会无视我们!”孙玉瑾发狂一般说道,“我比你早拜入天山教,师父对我严加教导,武学造诣我也没让师父失望过,我是所有人的大师姐。”
“可是从你开始学武以来,师父将整个心都掏给你了,你两岁练武,十岁开始连太玄经。而我呢,我拜入师门十年,连太玄经的影子都没看到。”她脸上出现癫狂之色。“凭什么?就凭你是他收养的?”
“你长至十多岁,容貌出众,你知道教中弟子在暗中怎么讨论你吗?”她厌恶一笑,“他们说你高贵如天山雪莲,只可远观不可近看。”
“所以当陆啸出现在你身边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孙玉瑾笑了起来,“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接近你明显就是有利可图。也只有你这个傻子会被那种货色迷惑,还不惜跟师父决裂。”
沈沧海脸色难看起来。“师父师娘就是被你这个不肖徒弟活活气死的。”
“若你这般看不起陆啸,又为什么要跟他成亲?”
“因为你同他私定终生。”沈沧海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你想得到他,我偏不让。”孙玉瑾得意的看着沈沧海,“你知道你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吗?因为我同陆啸说天山教会用容貌迷惑人心,只有把你的脸划烂了,才能让他不被控制。”
陆昭听得心惊胆寒,平日里温和的师母,竟是这般险恶毒妇。
沈沧海拂上脸上的伤疤,他的钻心之痛早已过去,如今想起来也只有当时他被划破脸时的狼狈姿态。
“多谢师姐教诲,沧海受教了!”
“沈沧海,我今日杀了你,才是为师父师娘清理门户!”说着孙玉瑾又催动箫声,可这一次却不是让人陷入幻境的箫声,风二娘听着箫声行动了起来。
“我天山教,今日便是要清理门户!”房门被猛地撞开,客栈中的所有客人包括店小二和老板都听从箫声的指挥冲了进来。他们有些人手上不过是拎着烧火棍,或是菜刀,说这是房间里随便的什么东西。一看就不是职业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