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不与官争。纵使是一个小小县丞的公子,受了伤,攀上官司,莫说将来在江湖上闻名远扬,恐怕此生只能在通缉榜上度过。
一时间,众人竟纷纷犹豫起来。
那女孩哭的凄凄惨惨,老翁跪在地上磕头的求救声不绝于耳。
说时迟那时快,一枚暗器从角落处射出,还没人看得清是什么,就击中在醉汉拽着女孩的手上,疼的他“哎哟”一声,抱着手,在地上惨叫,女孩跌在一旁,马上被老翁抱在怀里。
“是谁?!竟敢暗算县丞公子,不要命啦!”一旁的家仆打扮的人叫道,“今天没人承认,谁都别想走出这个大门!”
他还准备继续叫嚣,可下一秒又是一枚暗器夹杂着烈风,直接戳在他的嘴巴上,顿时血流如注。
众人凝神一看,原来这两枚暗器,却是两只筷子!
在场的江湖人士顿时脸色一变,虽未看清这人是谁,但是连用两只筷子伤人,第一支只是点到为止,出发之势凌冽,打中手上经脉,让人疼痛难忍,却未伤人分毫。第二支则是发势凌冽,一下击中要害,明摆着是要给人一个教训。
不管出手之人是谁,此人内力凝练,控制的张弛有势,隐隐有大成之境。
县丞家仆见无人出来领罪,不等主子发话,便叫出一名护院,“给我上!”
那护院拎着一柄巨斧,舞的是虎虎生威,他生的身材高大,拎着斧头的手臂孔武有力,巨斧在空气中划过嘶鸣。原本还有些看热闹的人,此时反倒都退后几步,张望着逃离路线。
大汉似乎有些本事,他脚下生风,三两步便跨到陆昭面前,不由分说便一斧头朝着陆昭的方向砍下,一桌酒水顿时被砸得七零八落。
“哎哟,小本买卖,请各位大爷手下留情。”小二哥在一旁叫道。
叶清玄拽着沈沧海,将一锭银子丢给小二,两人退到一边,安静观战。周围有人认出叶清玄来,便也坐回座位上,看一出好戏。
只见一击未中,陆昭身量灵活,红衣一闪,一脚踢开巨斧,接着一步“登云梯”翻身挂在身后的楼梯上,笑嘻嘻的说:“这斧子太轻,不如你拿回去劈柴我看甚好。”
那巨斧哪里就轻,一脚被陆昭踢开,已然在地上砸了个大洞,偏被一个看着年轻的后生说轻,大汉一时恼羞成怒,也顾不得什么章法,便要出拳向陆昭身上击去。
“你使拳法,那好,我就用拳法会会你。”
那巨汉一拳朝着陆昭面门袭来,夹杂着拳风,呼啸而来。陆昭甚至身形还挂在楼梯上,一躲也不躲,竟是跳下,直直一拳怼在壮汉的拳头上。
听到壮汉一声惨叫,再出一拳,击在壮汉的肩膀上,离得近的人已然听到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
陆昭一手“八极拳”打的大有“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州”之势,他动作刚猛,行动朴实无华毫不拖泥带水。这“八极拳”以硬破硬,见招拆招,只要出手,便是要见血的拳法。惹得沈沧海不觉多看了两眼。
他平日里只见陆昭嬉笑玩闹,初见时,也觉得他的步法极好,身段轻盈,内力深厚,路数偏灵巧之辈,他同叶清玄师出同门,叶清玄当初树林中,一手“摘星画月”的剑法用的出神入化,他便以为陆昭自然剑法功法都与叶清玄一路,以“柔”克“刚”。
一路南下,陆昭甚至教了沈沧海几招保命的招数,也皆是以“柔”身技法为主,哪里晓得陆昭连“刚”也练得如此之好。
这岂止是好,甚至为极了。
要知道人生不过百载,若是从出生便开始练功,天纵英才之辈,总角可护身,束发可战百人,弱冠可听草木之声,而立观天地之象,不惑可至气,天命之年便能人神合一,那时纵不用任何器物,以气化形,亦可伤人。
但能练到此境界的人少之又少,连他师父也未至此境界。他年少时承师,自诩也是练武奇才,也多得师父称赞,回想自己在陆昭的年纪,兴许可与陆昭不相上下。沈沧海看着自己软弱无力的手,空荡荡的内力,神色阴郁。
巨汉越来越招架不住陆昭的招式,到此刻已是一边挨揍的地步。“八极拳”一出,招招便是要取人性命。陆昭红衣劲身,硬开硬合,毫不给人还手的余地。巨汉呕出最后一口鲜血,只见陆昭收了拳势,一招“清雪”扫腿一收,轰隆一声,那名巨汉已躺倒在地。
“大胆刁民!”见看家护院已被打倒,县丞公子酒气尽散,硬撑着同陆昭叫嚣,他满脸横肉,被身后的家仆搀着,才勉强站立,说话语气显然已经露出惶恐,“在我扬州承地界上放肆,恐不是要造反,与那魔教何异!还不速速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