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师妹,连你也胡闹。”叶清玄不赞同的看了一眼周沅沅。
陆双不知道这些人心里都藏着什么心思,但她本就对沈沧海有愧,又念着沈沧海的好,又知道沈沧海是为了凌霄派的师妹才丢的,断没有不管的道理。
“宁叔叔,双儿也恳请宁叔叔答应我哥哥的请求吧。”少女生的娇俏,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看着宁为,单纯且无辜。他只得叹了口气,上一辈的恩怨,又怎么好牵连这一辈。
听到宁为的叹气,陆昭就知道他答应了,“多谢宁掌门。”
“可是此法极难受,陆少侠心里要有准备。”宁为当年中了“醉清风”之后,家破人亡,双腿残疾。之后便醉心与医术,对“醉清风”更是有了化解之法。
事不宜迟,宁为身边的仆从将人都请了出去,只留下宁为和陆昭两人在室内。
宁为年纪尚轻,十年前历经魔教一战,凌云派整个门派的顶尖高手都陨落与此。纵然之后宁为医术超群,在江湖上隐隐有“神医”的名号,可哪个高门大户愿意把姑娘许给一个终生残疾之人。那些小门小户愿意许的,宁为知道多半也是为了攀附凌云派的名声,不愿耽误了人家姑娘。数十年过去了,竟还未成婚。
此刻他悬空引线,只见丝线一端拴在陆昭的命脉上,一端悬在自己的手腕上。“陆少侠,此法甚险。‘醉清风’之毒,我已为你解了,如今你便是安心卧床三两日,调息内力,便可恢复如初。如今强行恢复内力,只怕到时候反弹的更厉害。”
见陆昭一意孤行,“更何况,这强行恢复,入针驱毒,更是要扎入你的四大名门,疼痛难忍。”医者救死扶伤,自然要将这里面的厉害关系说个一清二楚,“我虽不知沈公子是你何人,但武林大会召开在即,澄阳派掌门恐怕也不愿你此刻这般。”
“掌门师父我自会去请罪,更何况澄阳派不止我一个陆昭,大师兄也是极好的高手。”他咬牙忍痛,不呼出一声,“沧海却只有我去救他。”
宁为不动神色,出手如电。陆昭还没有看到银针入体,便觉得四大命门一痛,全身经脉像是被人用内力震碎,身体里的每一个血管好像都有人在拿刀剜割,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胸腔被人打了一拳。
自他习武以来,从没受过这般疼痛,可见魔教之人确实狠厉。
他痛的浑身大汗,在疼痛中,丹田内又慢慢升起一股暖意,起初只是如点点溪流,汇成湖泊,融入大海,一周天之后。陆昭睁开双眼,内力已然完全恢复。
他身着红衣劲装,习武之人的精悍尽显,目光灼灼,嘴角是势在必得的笑。“沧海,我来寻你了。”
说罢,便拱手向宁为致谢,翻身出了客房。
宁为看着打开的窗子,夜还很深,明月当空,虫鸟无声,“若你他日得知沈沧海到底是谁,会不会后悔今日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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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
今夜不仅无虫鸣,甚至无风。陆昭穿行树林之间,他先是回了沈沧海消失的扬州湖上,画舫还停在原处,船上的人不见了踪影。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这香味极淡,却延绵不绝。宁为曾说中了“醉清风”的人,几日之内身上都带着这股奇香。剂量虽不致旁人再中“醉清风”,可此人四肢酸软无力,怕是只能任由他人摆布。
陆昭眸子冷了冷,他想到之前被掳走的少女的悲惨命运,第一次这么想杀一个人。
他追着这股香味,从湖面,绕着扬州城一大圈,最终竟在一个熟悉的地方停了下来,香味到此断绝了。
逍遥楼!
好一招灯下黑!
这逍遥楼本就是伊水而建的扬州楚馆,每日迎来送往之人络绎不绝,此刻亦是人声鼎沸。看上眼了的姑娘公子都可带去府上作客,就是谁少了三五天,也不会有人疑心。
就连在房间里动静大了些,也不过是被调笑两句,嬉笑四散罢了。
“陆公子,沈先生今日被叫去画舫了,可没有人弹胡琴给您听了。”有面熟的女子上前搭话,这几日陆、叶二人伪装成寻欢做客之人。叶清玄端庄有礼,与这里的女子说话也是端着礼数,从不怠慢了谁。
若是没遇上沈沧海之前的陆昭,可能还会与这里的女子们谈天论地一番,可只要沈沧海出现在他面前,他哪里还顾得上别人,对其他人都是看也不看,整日里盯着沈沧海。
一来二去,这里的姑娘们也都识趣,便不打扰陆昭,反而还打趣他不敢跟沈沧海搭话。
他全不接话,“叫风二娘来。”那姑娘见他面色冰冷,仿佛要吃人,连忙去唤了风二娘。
进了逍遥楼,那股香味被掩盖在姑娘公子们的胭脂水粉之下,仿佛断了踪迹,似有若无。陆昭担心打草惊蛇,反而害了沈沧海,只得叫风二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