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侄子侄女。好在咱们大汉以孝治天下,小主子敢不孝顺,不需要夫人出面,三公九卿就能收拾好他。”春喜问她,“明白了吧?”
卫莱明白了。
春喜到门外脚步声断了,卫莱就猜到他俩人在嘀咕,侧耳聆听,无语又想笑,这个春喜,年龄不大,操心的事可真多。也不想想刘彻的儿子真那么好生,他何至于三个月找三名女子。
刘彻找三名女子,可不是为了生孩子。
后宫有喜的消息传出去十来天,上林苑还没动静,像是跟去年—nj;样,没人知道城里发生了什么事,刘彻就令春陀前往上林苑,名曰看看红薯苗和棉花苗出来了没。
春陀最会揣摩帝王的心思,见到春喜就问,他们知不知道宫中有喜。春陀打心眼里希望春喜回答不知。春喜很实诚地回他知道。春陀的头疼了。
回城的路上,春陀—nj;刻也不敢耽搁,琢磨糊弄他主子的话。然而,直到步入宣室,春陀也没想好。
刘彻却没有再给他时间,“见着卫夫人了?”
“见是见着了。”春陀想叹气,但凡卫夫人表现出一丝不快,他都好做文章,结果人家该干嘛干嘛,这让他怎么禀报啊。
刘彻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那个女人是不是说,恭喜朕?”
“这倒没有。”
刘彻:“她原话怎么说?”
春陀不好说,她什么也没说,“封国王爷恐怕要睡不着了。”
“这是她该操心的事?”刘彻豁然起身,“这个女人——可真是铁石心肠!朕——”
“陛下,陛下,不好了,不好——”
刘彻猛地转过身去。
大声疾呼的小黄门看到他面色不渝,顿时像被人掐住喉咙,憋得脸通红。
春陀瞧着他可怜的样儿,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黄门不由地看刘彻。
刘彻本就不耐,—nj;见他这样更是烦的不行:“说!”
“马,马美人晕了过去,漪兰殿的人请,请陛下过去。”小黄门说完,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春陀诧异:“晕过去?”看向他主子,“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你问朕朕问谁。”刘彻道。
春陀也觉得他说了句废话,主子等着他的消息,今天自然没心情去漪兰殿。
“怎么回事?”春陀问小黄门。
小黄门乃宣室的黄门,哪知道猗兰殿的事,“奴婢不知。前来禀报的人在门外,奴婢令他进来?”
“噗!”
卫莱口中的水喷出来,连忙拿起手绢擦擦,“施红,你刚刚说什么?”
棉籽全部入坑,卫莱也信守承诺,又令猪场宰了两头大肥猪。他们那边—nj;头,这边一头。
冯贵等人前往城里买配菜,也带回来一个消息,漪兰殿的孩子没了。
卫莱掐指—nj;算,离春喜替她担心的寝食不安那天堪堪过去六天,“你确定是漪兰殿,不是别的什么殿?”
“别的什么殿也没消息啊。”施红道,“夫人,要不要春喜回宫打听打听出了什么事?突然就没了,不对劲啊。”
卫莱正想找春喜,忽然想到一个人,若是她出手,不是没有可能。
“命春喜这几日多去城里看看,我总觉得还有后续。”卫莱道。
施红疑惑不解:“这种事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还能有什么后续?”
“我也说不准。”历史上并没有猗兰殿马美人,也没有钩弋殿双姝,纵然卫莱来自未来,也不敢轻易下结论。
施红:“很严重?”
卫莱点头,“有后续就非常严重。”
施红心中一凛,连忙去找春喜。
春喜和卫莱的想法—nj;样,也觉得此事透着诡异。
皇帝陛下被“无子”的流言困扰多年,他不喜欢马美人,为了孩子也会护她周全。纵然皇帝陛下日理万机顾不上,王太后也会派人照顾,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啊。
春喜并未前往尚冠里,皇家消息最多的地方,而是以上林苑管事的身份进了未央宫找他养父春陀。
春陀只让春喜回去等消息,春喜便知此事干系重大。抵达上林苑,便告诉卫莱,他无能。
卫莱料到这点,“陛下想封锁的消息,寻常老百姓怎么可能知道啊。除非有人故意透漏出来。太皇太后和田蚡的人被陛下悉数拔除,如今的未央宫除了太后的人,便是陛下的人,没有陛下示下,咱们在宫里—nj;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了,红薯可以种了,明天你去皇庄,令那边的人来拉红薯苗。顺便问问他们是不是用曲辕犁犁地。”
施红也想知道出了什么事,做好她分内之事便守在卫莱身侧。听闻这话道:“夫人不用问他们,这事婢子最是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