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兰痛苦地想了想,小声道:“棍子打的。”
沈凛骁怒不可遏。棍子打的,他哥天天打他,都没把他打成这样!
这是往死里打啊!
而且看这伤,特意处理养过,有些地方还那么明显。不但疤痕,还有坑洼处,这是打得肉都掉下来了吗!
这些陈年旧伤,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挨?白府的人脑子里是浆糊吗!
白夕兰误以为沈凛骁在意她身上的伤处、嫌弃她,就像白府人说的那样。
她埋首在沈凛骁怀里,用软糯哭腔道:“难看、嫁不出去,没有人要……你不要看了。”
作者有话说:
留爪、留爪。
第145章
沈凛骁出身就是天之骄子, 生活衣食无忧、行动肆意妄为,他还没吃过人生的苦,很难理解白夕兰的想法和心情。但白夕兰一句话, 切实让他感觉到苦涩和心酸。他默然着,喉结滚动, 凝望白夕兰, 也不知自己在替别人压抑什么。
白夕兰衣裳凌乱,沈凛骁身体的火气未消, 心却沉甸甸的, 生不起什么兴致。
沈凛骁将白夕兰从榻上抱起, 边走边低声念叨:“我还偏不听你的,就要看个一清二楚。都嫁我了, 还说没人要,小爷不是人吗?”
沈凛骁把白夕兰放到床上, 他脱去外衣、随后拿着床边烛台上床。
“你别动, 我看看。”
他倒要看看,林家夫妇到底有多不做人。以前的沈凛骁,站在白夕鸾的角度,觉得林家夫妇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才昧心换女,至少是为人父母的一片心。如今看见白夕兰身上的伤,他却想究竟是有多大仇,才会把别人家富贵含金的孩子换走, 如此磋磨恶待, 简直不配为人。
这一夜, 屋内烛光燃尽。
白夕兰趴在软乎的被子上, 渐渐睡下, 唯独沈凛骁,举着个烛台,将白夕兰身上的伤一一数尽。
原本他以为伤只在后背,等他仔细看尽,却发现其它地方痕迹也不少。就连他先前检查过的手臂和双腿,耐心些都能找到浅浅的白疤。
沈凛骁脸色越来越沉,不知不觉,手上蜡烛熄灭,沈凛骁对着赤/裸的白夕兰,一坐到天明。
……
沈夫人依旧早起,只是女人梳妆打扮的时间更长些。她在梳妆台前向枣儿询问沈凛骁院里的情况,昨夜枣儿将沈夫人唤醒禀告,沈夫人犹豫再三没走动,醒来后,第一个挂心的就是白夕兰。
枣儿聪慧,早早就打听了消息。她回道:“二夫人摔得无碍,后来二少爷伺候二夫人喝完了醒酒汤,据张婶说、昨晚屋里烛火亮了一夜,不过……也没听到其它动静。”
沈夫人对于儿子媳妇的房事并没有什么意见。他们两人能相处当然更好,毕竟站在白夕兰的角度想,别人的孩子,总归比不上自己亲生的。但即便没有也无碍,沈夫人疼惜白夕兰,不愿给她压力。
相比于仆人们的揣测,沈夫人更在乎前面那些话。
沈夫人自己戴上耳坠,有点不可置信地笑道:“枣儿,别哄我开心。那小子有多浑,我这当娘的还能不知道?他会伺候人,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升起了?”
枣儿为沈夫人插上最后一支钗,也笑着回应道:“夫人,奴婢可不敢。张婶说这事她亲眼所见,说二少爷格外细心,就连为二夫人净脸、也是二少爷吩咐的。”
“他?别是嫌弃媳妇脸脏,怕弄脏他的床。”沈夫人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儿子安罪名。
沈夫人这边刚收拾打理完,就有仆人进门禀报,说沈凛骁在外候着,来给沈夫人请安、陪同沈夫人用早饭。
沈夫人视线下意识瞥向窗外。
她忽然怀疑,今天太阳说不定就是从西边升起的。
以前沈凛骁不是没有来找沈夫人用过早饭,但次数屈指可数。要不是有事求她、要不然是犯了错,就像上次、他也是犯错待家里,觉得闷才来寻她。
而且,从来没这么早过。
沈夫人跟枣儿对视了眼,她问道:“二夫人起身了吗?”
枣儿回道:“奴婢去打听的时候还没起,不过二少爷似乎已经起了。”
这就更奇怪了。
沈夫人一时摸不着头脑。她开始担心,别是沈凛骁带人去喝酒,又闯了什么麻烦。
打架的事沈夫人也已经听说,但枣儿留在席上知道的少,还以为沈凛骁就教训了两个醉酒侮辱白府的狂徒。虽然说沈凛骁是为了白夕鸾去的,但太师府和白府再怎么说也是姻亲,动手勉强也说得过去。
也是因此,沈夫人并没有将昨晚的事太放心上,只是沈凛骁的举动有点不寻常,沈夫人怕他又犯浑,伤到白夕兰。
沈夫人道:“你去,说二夫人身体不适、向王先生请假。再亲自去看看二夫人的情况,有什么不妥之处、立刻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