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针板躺着不疼?”白夕兰看着杂耍,心情逐渐放松下来,侧过头顺着沈凛骁的话问他。
“啊?”沈凛骁有点听不清白夕兰的话,弯腰凑离白夕兰更近些。
沈凛骁动作突然,白夕兰的唇不小心碰到他侧脸。白夕兰自己不觉得什么,挨着沈凛骁的耳朵,把话重新问了一遍。
沈凛骁觉得被白夕兰碰到的脸颊有点濡湿发痒,他感觉到白夕兰唇瓣的柔软,不好意思当着白夕兰的面擦。没等沈凛骁缓过神来,白夕兰又在他耳边问话,她的吐息无意打在沈凛骁耳上,大庭广众下、沈凛骁耳尖渐渐变红。
“我躺过。”沈凛骁掩饰着心慌,仓促回答白夕兰。
“啊?”白夕兰很是困惑。
这一次,沈凛骁直起身,扯着白夕兰的耳朵,在她耳边大声说道:“小爷我好奇,以前躺过!”
沈凛骁故意借说话的机会跟白夕兰亲近,他那一刻就是想撩拨她,让她跟自己陷入同样心慌紧张的情绪。
可他到底是失算了,白夕兰并没有发现他的小心思。她点了点头,想着沈凛骁不愧是个纨绔子弟,贪玩成性,连江湖杂技都有涉猎。
两人在杂技班那待看了一会,一轮结束后,沈凛骁一边嫌弃、一边财大气粗地给杂技班打赏了锭碎银。杂技班早就看出沈凛骁非富即贵,弯腰道谢,说了好些吉利话。
白夕兰看着杂技班铜锣里的铜钱,略有些埋怨沈凛骁大手大脚。
沈凛骁低头注意到白夕兰的眼神,意外看懂白夕兰要表达的意思,他瞪着眼睛夸张埋怨道:“守财奴嘛你。”
他本来想从钱袋里抓把碎银的,要不是担心小黑炭第一次逛庙会要买很多东西,他才不会那么小气,只给一锭。就这样,小黑炭还看他。
沈凛骁推着白夕兰离开,嘴里无奈念叨道:“我们堂堂太师府,身上怎么可能揣铜板啊!人家那么卖力,你给几个铜板好意思嘛你。”
沈凛骁这番话,周围百姓听了,都忍不住侧目看他,偏他浑然不觉,早就习惯了。
沈凛骁好不容易带着白夕兰从人群出来,白夕兰松了口气。
她刚刚特别怕沈凛骁引起众怒,被人扑上来殴打。
白夕兰这才有机会跟沈凛骁对上话,她道:“以前我家,忙活一年都攒不下五两银子。”
沈凛骁听言有些不喜,他将自己的钱袋塞白夕兰手里,道:“你的哪个家?尚书府才是你家。拿着,都是你的了。”
白夕兰猝不及防得了满满一钱袋碎银,表情还有点呆。
沈凛骁看她犯傻就高兴,顺手掐了一把白夕兰脸蛋,道:“不够小爷还有。”
沈凛骁拍拍胸口。他倒也不傻,知道庙会人多,为了提防小偷,钱袋里只放了些碎银。“随便你买什么。”
白夕兰拿着银子有些默然。她当然知道沈凛骁很有钱,娘拿府里的账本教她,银子花销方面,沈凛骁占着大头。
白夕兰忍不住抱怨道:“爹娘攒些银子不容易。”
沈凛骁一把勾住白夕兰脖子,将她拉入怀里。“嘿!你才嫁进府多久,就想要管我花银子了?”
他可是听说过的,有些恶婆娘拿着掌家权都不给自家相公花。男人平日里连喝个酒、都得往身上摸四个五地方,才能凑足酒钱。
“你可不能跟那些吝啬鬼学,知道吗!”想想自己以后喝酒请客会拿不出钱,沈凛骁头皮发麻。
“又不是你赚的银子。”白夕兰为府里精打细算的沈夫人鸣不平。
白夕兰小声嘀咕的话,被沈凛骁挨近听个正着。沈凛骁原本的好心情立刻变得阴云密布,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沈凛骁想起之前白夕兰就跟他说过类似的话。
这已经是第二次,她嫌他没有往府里赚钱了。
沈凛骁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会陡然变得那么烦躁。他冷脸与白夕兰道:“我说了,我家的就是我的,我不想跟你再说第三遍。”
沈凛骁松开勾着白夕兰的手,也不愿意再牵她,双手交叉在胸前,自顾自往前走。
白夕兰隐约察觉到沈凛骁在生气,可她自认为没说错话,就默默跟在沈凛骁身后。
沈凛骁走了几步,没见白夕兰开口,就知道她是不会道歉了。沈凛骁心里火气越来越大。
这小黑炭到底怎么回事!他是爹娘的儿子,爹娘挣的钱本来就是要给他花的!太师府迟早要留给他和大哥,爹娘都没说什么,偏偏这小黑炭没眼界,一天到晚乱念叨。
他活了十几年,从没人敢说这有什么不对,小黑炭凭什么嫌弃他,算了几本账,人也飘起来了。
沈凛骁没意识到,别人背地里笑话他纨绔,他不痛不痒、甚至还会嘲讽回去。可白夕兰说他,他心里就是不痛快,情绪一落千丈,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