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蓉儿却摇头道:“你这身打扮太过惹眼,先退下吧。”
甄蓉儿有许多话要问余烬,如果她没感觉错,余烬不仅敢放跑马,连带对王爷也很有敌意。甄蓉儿意识到自己需要叮嘱管教余烬一番,但现在耳目众多,她只能先让余烬避开。
余烬迟疑着没有动。
甄蓉儿不免无奈道:“我如履薄冰,护不住你。你在这里,只会给我添麻烦。”
余烬听言僵硬地抬起剑,向甄蓉儿行礼退下。
……
甄蓉儿在帐内等候近两个时辰,从始至终只有随行婢女为甄蓉儿梳妆更换衣裳。甄蓉儿不敢看伤,不敢入睡,害怕自己耽误传唤。
好在,事情有惊无险。狩猎场内的皇子陆续被找回,太子也安然无恙。甄蓉儿命人带去的消息很及时,太子先刺客一步、躲藏避开了袭击。而甄芙儿跟甄蓉儿分开没多久,就跟太子汇合到了一处,两人没有受伤,在宁昭的护送下安全归来。
宁昭领兵围剿猎场内的刺客,但刺客们训练有素,眼看刺杀不成,纷纷咬毒自尽,没留下一个活口。
皇帝震怒,今年难得大办的秋猎遇到这样的事,任谁都舒心不起来。皇帝重罚处置负责秋猎的几个将领,碍于皇室颜面,没有听从大臣们的建议,坚持要留下办完秋猎。
也就是在这样的混乱下,甄芙儿被太医诊断出有孕。
这是坏事里头的唯一好消息。皇帝大喜,为消除刺客带来的影响,对甄芙儿百般夸赞、给了她不少赏赐,再三直言甄芙儿肚子里的孩子有福。整个猎场因为太子妃有孕这件事,变得喜气起来。
甄蓉儿得知消息后也跟着松了口气。她避开风口,让婢女找太医拿了瓶伤药,夜里入睡前,点着烛蜡在床上独自擦拭着。
宁昭入帐后,见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他的王妃披散着长发,身着白色里衣,卷着裤腿和胳膊,对着伤口轻轻抹药吹气。
此时宁昭已经在外喝得有些微醺。甄芙儿成亲四年终于有孕,宁昭知道自己应该为她开心,可心里还是不由得苦闷,他借着皇帝设宴,庆贺太子大喜、多喝了几杯。
宁昭在席上瘫坐,靠着书案、正对床榻观察甄蓉儿。
甄蓉儿听到动静,发现宁昭进帐,忙收拾起伤药、整理衣裳起身迎他。
“王爷,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秋猎比赛直到天亮,甄蓉儿本以为,哪怕借着甄芙儿那份喜气,也会摆宴热闹到明天。
宁昭抓着甄蓉儿的手,将她拉倒在怀里。宁昭掐着甄蓉儿的脸颊,带着酒气说道:“本王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早,你不知道吗?”
对于宁昭来说,谁不知道他对甄芙儿的感情,给他们‘相爱’编谎的甄蓉儿是明白的。宁昭会在所有人面前掩饰他对甄芙儿的情意,唯独在甄蓉儿面前不会。
“芙儿有孕,你很开心吧?”
甄蓉儿被问得有些哑口,从各方面而言,她确实很开心,但那些方面里,可能不包括宁昭所指的。
宁昭见甄蓉儿沉默,愈加的烦躁她。明明是同一张脸,为什么总是要给他这种割裂感。
那么好的芙儿,和如此粗劣的赝品,连让他蒙眼弄混的机会都没有。
甄蓉儿多有心计啊,回来这么久,偏偏等他进门才开始擦药,却还故意问他为什么这么早回来。
宁昭出手,隔着白色里裤,故意抓疼甄蓉儿受伤的膝盖。
“嘶……”甄蓉儿疼得蹙眉,忍着不敢喊。
宁昭问道:“疼吗?”
“只是小伤,臣妾无碍。”
宁昭懒得戳穿甄蓉儿这些小把戏,他带着醉意道:“本王没弄清缘由就推伤你,你说,本王是不是该向你道歉?”
甄蓉儿只觉醉酒的宁昭比平时更难沟通,她斟酌道:“王爷也是关心则乱。”
宁昭讽笑道:“好一句关心则乱。”
宁昭用手臂环抱甄蓉儿的脖颈,俯身靠在她耳边说道:“本王不会跟你道歉的。”
生辰那次后,他就决定,绝不会让自己再被甄蓉儿欺骗,不会再对她心软。
为什么他不能拥有一个像芙儿一样的王妃呢?
宁昭想起甄芙儿,心里酸楚难过,酒劲混乱下,宁昭对甄蓉儿胡话提议道:“甄蓉儿,本王可以对你好的。你学学你姐姐,不要成天想着使那些阴招手段。你学她性格、学她说话、学她骑马……你跟你姐姐长得这么像,随便学一学,就能像她了。”
甄蓉儿垂眸回话道:“臣妾学不会。”
“是学不会,还是不肯学!”宁昭揽着的手臂略微有些收紧。
他早就看出来了,他的这个王妃,看似温婉贤惠,实则傲慢不顺从,只要她有心,明明可以做得更好,却偏偏不肯如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