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纵切了一声。
“有些人,垂涎了好几年的大蛋糕突然砸到头上,幸福来得太突然,所以他妈舍不得吃。”
他指尖对着从野,眯着眼:“说的就是你。”
从野哂笑了声,没出声,没反驳。
沈星陌抱着胳膊,神色冷淡道:“齐二,你有没有脑子,蛋糕几天不吃就坏了。”
“还有。”她嫌弃地看着齐纵,“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满脑子就想着那种事?”
沈星陌对齐纵的比喻一知半解。
只当他说的“大蛋糕”指的是男生青春期之后都有的思春期。
从野这几年都没谈过恋爱,大概率过着禁欲的生活,这样解释,才说得通了。
齐纵“噗嗤”一声笑了,连连摇头:“沈乖乖,你聪明一世,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听见齐纵如此称呼她,沈星陌拧起眉,警告道:“你别这么叫我。”
自她的年龄从一位数跨越成两位数之后,齐纵没再叫过她的小名。
现在这人来劲儿了,模仿从野的口吻这么叫她,沈星陌无法忍受。
对比之后,沈星陌发现了从野在她心里的特别分量。
饶是他们没在一起的时候从野这么称呼她,她也不讨厌,默许着接受了。
换做齐纵,想都不要想。
“奇怪,我们小时候不就这么叫吗。”齐纵故意打趣,“又不是什么夫妻之间的专属甜蜜称呼啊,从野能叫,我就不行?”
沈星陌没张嘴,先回答的,是在边上一直没出声的从野。
“嗯,抱歉。”他站直,语气平平淡淡,带着他嗓音里独有的一抹清冽,说的话,很短,却骇人心魂。
“从现在起,只有我可以。”
……
她们四个人,两对情侣在病房里聊了很久。
直到齐纵的妈妈打了个电话过来,问齐纵晚餐要送点什么过来,沈星陌他们才从医院离开。
司机早就送张姨先回去了,从野自己也开了车过来,他载沈星陌与林洛琪回家。
林洛琪当仁不让乖巧坐在后座,一路上,探头探脑地观察前方二人的互动。
沈星陌路上没说几句话,头瞥向另一边,在想齐纵和林洛琪的事。
到了小区门口,林洛琪解开安全带,沈星陌在她打开车门前提醒:“琪琪,别忘了明天下午一点,学校图书馆见。”
沈星陌打算单独约林洛琪谈谈她和齐纵的事,从林洛琪的角度,了解她是怎么想的。
林洛琪顺从地点点头:“顺便也跟我说说你们俩的事儿呗。”
从野在场,沈星陌耳根发烫:“……再说。”
林洛琪第一次见沈星陌在男人面前会不好意思,感觉新奇。
她笑意盈盈地对沈星陌说:“那明天见啦,陌陌。”
林洛琪下车之后,从野掉了个头,往沈星陌家方向开。
其实林洛琪的家距离医院较远,从节油角度,他明明应该先送沈星陌。
沈星陌偏过头,细细打量从野。
他轮廓分明立体,鼻梁很挺,从侧面看,像刀刻般锋利,三颗银色耳环缀在耳骨的位置,是锋芒与野性的象征。
在沈星陌审美观成型之后,遇到所有异性的长相,都会被她不自觉拿来跟从野作对比。
于是再难光凭长相就对谁动心。
视线里的那个人突然看了沈星陌一眼,然后很自然地捉住她的手。
沈星陌心中一动。
她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心跳却如擂鼓的鼓点细密响亮。
“到了。”
沈星陌正走神,耳边刮过从野的声音,她后知后觉地抬头,眼前是小区门牌。
“到家之后好好休息,早点睡,别熬夜,这几天饮食清淡一点……”
从野正悉心嘱咐她,除了演讲竞赛,沈星陌这辈子也没见过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她喉咙发紧,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乖乖点头。
“那我下车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跟从野报备。
“沈乖乖。”
从野叫了她一声,沈星陌拧过头,他的五官清晰呈现在眼前。
“哒”一声,安全带解开,他覆了过来。
从野唇瓣压下来的那刻,沈星陌忘了闭眼,看见他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睛,一点一点,在她眼前阖上。
那不是一个一触即走的吻,但从野也没有再进一步,只是轻轻碾着她的唇瓣。
鼻尖相抵,呼吸缠绕。
沈星陌感觉到他灼热的体温,和他带着琥珀香草味道的唇瓣,他的气息弥漫在她的身边,明明是清新带点甜的味道,却极其具有侵略性。
再没了主动亲他时的果决,沈星陌大脑白茫茫一片,手指胡乱抓着他的袖子,指骨发出轻微的声响。
直到从野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