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解。
“太远了,想看你。”
傅司醒说。
“看我画画?”
“只是看你。”
“……”
越来越直白了。
窗外传来些许鸟雀的鸣叫,雨停了,漏进来的一些阳光正洒在傅司醒脚边。
他神色一如往常。
这种嗳昧的话,说得宛如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之前就已经回应过了,但傅司醒像是全然不在乎,时不时召唤丘比特来射爱心之箭。
费凌也不明白,这些主角攻为何这么执着。
该去找柳良辞了,等下带柳良辞回段宅,炫耀一下家里养的海螃蟹。
费凌这么想着,把平板收好自己往外走。
“看完了?可以走了。”
他说。
被拦住了。
傅司醒堵在他跟前,也不说话,只是拦着他。
“怎么了。”
费凌难得耐心。
傅司醒本以为费凌是会很不耐烦。
这段时间,他们的关系反而是和缓的。
窗帘没有合上,外面的太阳晒进来照到费凌的眼睛里,他略微眯了眯眼睛,像懒洋洋晒着太阳的猫,睫毛像是染上金色似的,深蓝的虹膜格外透亮。
傅司醒抬起手帮他遮了太阳,也低下头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很软。
画室,太阳,他和他的大
画家。
傅司醒喜欢这种感觉。
费凌往后退了一步,皱眉说:“我不会和你一起去旅游的,你别这样。”
“嗯。”
“嗯是什么意思?不要脸。”
费凌的语气硬邦邦的。
傅司醒还没回答,就被砸了一卷纸,哗啦轻飘飘地撒了一地。
他很自觉地一页页捡了起来,伸手去够最后一张的时候,被踩住了手。
“笨死了,连几张纸都不会捡,说出去谁不笑话你?”
费凌冷声说。
傅司醒正在观察他的鞋子。费凌很怕冷,冬天喜欢穿厚靴子,圆头的棕色皮靴,靴筒边上缀着厚毛绒。
这只靴子现在踩着傅司醒的右手,慢慢地加重了力气。
“今天怎么不穿白大褂。”
费凌睨着他。
“没课不能穿。你喜欢看我穿那个吗。”
“我没有说我喜欢……你看看你现在这样。”费凌继续说,“你就该被踩着手。”
“……嗯。”
“你是不是欠骂。”
“是。”
“……”
【我怀疑小傅现在很爽,一边被骂一边心想“费凌的声音好好听……想肏”。】
‘说什么呢。’
【就是一些原著心理活动啦~】
‘住口。’
费凌径直往门外走了。
手机震了一下,柳良辞回了他信息,说他已经快到画室了。
费凌转着画室门把手,画室门已经年久失修,门把经常转不动。他拧了好几下,费劲得眉头紧锁,傅司醒走过去,单手就转开了。
“你这样很可爱。”
傅司醒说。
“你也可爱。”
费凌敷衍他。
“小凌,假期可以随时找我。”傅司醒走近了些,挑起了他的一撮发尾低头嗅了香味。
费凌不理他,将门一推。
门外就站着柳良辞,似乎不是刚到,眼睛瞥着门里的一人。
他顿了顿,才笑笑说:“走了?”
费凌与他下楼,柳良辞开了车,路上聊着些别的事。
费凌忽然问:“你刚才听到了?”
“嗯?”
“画室里的对话。”
柳良辞沉默几秒,说:“算是吧,听到了一点。”
他倒是奇怪费凌和他提这个话题。
“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固执?都被拒绝了。”费凌奇道,“你知道吗?”
柳良辞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知道答案,却不能回答的问题。
答案无非是“因为我还是很喜欢你”。
柳良辞看着红绿灯,缓缓说:“大概是他们认为还有机会吧。”
红灯转了绿灯,车子重新驶前。
“怎么让他们死心?”
费凌为难的困扰表情,仿佛在解一道复杂数学题。
柳良辞浅笑,笃定说:“恐怕是不可能了。”
谁不喜欢他呢。
……
这时候段宅是没有人的,段家兄弟中午通常都不回家,各有事做。费凌一回来,就领着柳良辞去看家里的螃蟹,白猫也跟着过来趴在椅子上,盯着柳良辞看了很久。
费凌介绍了螃蟹的生平,把不太高兴的白猫放在自己腿上。
“螃蟹取名字了没有?”
柳良辞问道。
“就叫小螃蟹吧。”
马上就放假了,费凌的心情也放松舒展,他到了卧室就开始收拾旅游的行李。柳良辞在他身旁帮忙整理,两人讨论着再找个人少的时间去海边。
费凌伸了个懒腰:“我要游泳。”
柳良辞想了想:“那只能是很早过去,看日出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