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的,恐怕和费凌关系匪浅。
男友?
因为费凌不常在这里住,主卧除了床之外没什么东西,连地毯也没有,地上散落着各种画具和纸。
费凌一进门就开始调灯的亮度,说:“我不喜欢太亮。”
乘淮兴致勃勃地瞥着四周的东西,忽地目光一顿——屋里的另一个男人,正气定神闲地沏茶。
费凌顺着乘淮的视线看过去,问:“不方便吗?”
“有点。”
有点的意思就是介意还有另一个人在。
费凌于是和傅司醒说:“你要不要回去?”
傅司醒反问:“你画到什么时候?”
“不好说。”
“我在外面等你。”
“但是可能得很久。”
“没事。”
……这么通情达理?
费凌反而觉得哪里不对劲。
二楼的其他房间都是空着的,费凌陪他去了二层的客厅。
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坐一晚上肯定无聊。
“你有事想走随时都可以,不用和我说。”费凌看了眼时间,“我回去了。”
傅司醒不吭声,只站在沙发边上看着他往回走。
从玻璃的反光能见到他专注又沉默的模样,费凌猜测他的心情大概很不好。
被叫来当保姆,然后又被撇在一边。
【宿主不怕被小傅摁倒在画架上,狠狠地惩罚吗?】
‘不可能。’
【哦?】
‘啧。’
费凌往画架后一坐,开始对乘淮比划着他的构想。
“站着。”他说,“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姿势,放松。”
“然后呢?”
乘淮问。
“脱衣服。”
这三个字,费凌念得格外认真。
末了又补充说:“我需要观察你的身体。”
虽然来之前就大概猜到,但乘淮听到的时候还是有些反应。
一个画家,与爱慕他的模特,在卧室里作画。
这种场景既旖旎,也十足浪漫主义。
乘淮朝他笑了下,利落地脱了身上的背心。
“他以前是你的模特吗?”乘淮问他,“被你叫到外面去的那个男的。”
费凌看着他的上身,在纸上构想,应声说:“是。”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很好。”乘淮扬起嘴角,“你以后有任何需要我的时候,都可以联系我……不需要再找其他人了。”
“看情况吧,我也有可能找其他的模特。”
费凌如实说。
“他们比我更合适?”
“难说。”
“可我觉得我不会输给其他男人。”
乘淮挑了下眉,说着,将手放在皮带上,利索地解开了扣子。
……?
这也要比较吗?
费凌转了转笔,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像一些雄竞发言啊……】
“对了,”乘淮问,“需要□□吗?”
费凌的目光往下扫,认真说:“嗯,我要看你的腿。”
乘淮盯着他的眼睛。
很干净的海蓝色,有神,专注。
费凌看着旁人的身体,目光是那种全无其他意味的欣赏。
乘淮忽地说:“我是一晚上都这么站着吗?”
“嗯,可能等下会换姿势,抬一下手,坐下来之类的。”
“这样,”乘淮转过脸与他说,笑着说,“不如你教我一下怎么摆姿势。”
费凌以为乘淮考虑得太复杂了,不过他没有做过画模,杂志模特和画模的区别还是很大。
“很简单的。”费凌放下笔,走到他面前,牵起了他的手,“这样。”
乘淮看着他与自己牵手,微微抬起一边嘴角,低声说:“原来如此。”
说完,他解开牛仔裤的拉链。
衣服都放在了椅子上。
乘淮捋了捋自己的蓬乱的金发,屏息低头看着他。
费凌朝他走近了些。
他在观察模特的身体,浓密的睫毛低低地垂下,从玛瑙似的冷蓝眼睛里投出的目光,也仍是刚才那样冷静而观赏。
“你的身材很完美。”
他说。
乘淮勾了唇笑道:“我是所有人里,你最喜欢的吗?”
费凌想了下:“目前是。”
虽然傅司醒的身材也不错,但他现在还是更喜欢乘淮这种的。
……
断断续续画完草稿,已经是深夜了。
尽管已经过了休息的钟点,但费凌今夜心满意足。
“你先回去吧。明天有工作吗?”
他问乘淮。
“我可以通宵……但你看起来该睡觉了。”
乘淮低头捏了一下他的脸。
软绵绵的,很滑。
费凌正在洗手,认真的八字洗手势。
洗完了手,他又说:“回去吧,等你有时间了我再找你。”
画了一晚上,费凌的确困了。乘淮在一旁穿衣服,他坐下来看手机信息,柳良辞发的一行一行字,看得他眼皮不断往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