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崇晋一个激灵,情绪突然失控:“不,我不是,我厌恶同性恋,非常厌恶!”
郑藜却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反问:“真的么?”
郑藜对这个实验者很满意。接着,莫崇晋被郑藜的助手王宗送入了一间卧室,卧室的床上躺着个男充气娃娃,周围放着奇奇怪怪的情趣用品,甚至还有绳、刀、锯子一类的凶器。
助手王宗对莫崇晋说:“您在这个房间里,可以对这个充气娃娃做任何事,这里有您可能会用到的工具。”
莫崇晋一看充气娃娃的脸居然是个男人,生气道:“为什么它的脸是男人的脸?我不是同性恋,你们在羞辱我。”
王宗礼貌且平静地对莫崇晋说:“如果您不是同性恋,对这个娃娃感到恶心,您不碰它就好了。实验规则是,是否触碰充气娃娃是您的自由。”
莫崇晋听了,觉得实验规则还挺人性化。是否触碰充气娃娃是自己的自由,那就不碰它好了,反正到了时间就能从这个房间出去,出去之后拿钱走人。
“后来那间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云城区公安分局,周岩和于现坐在电脑前,听王宗讲到莫崇晋走进了实验房间,都十分好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通讯器的另一边,林子川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在听。
王宗说道:“我们通过测量量表测出莫崇晋有同性恋倾向,为了使他在房间中表现出的行为最符合真实意识,我们给他准备了男充气娃娃。”测量量表指的就是莫崇晋做的那份测试题,“莫崇晋情绪激动,称自己不会对男充气娃娃感兴趣,但事实上,他进入房间后不久,就对男充气娃娃进行了侵犯。出乎我们意料的是,人格测评显示莫崇晋敦厚善良,可他对待充气娃娃却十分凶残暴力。莫崇晋用绳子捆住充气娃娃,用枕头闷充气娃娃的脸,他会进行性行为,但每次性行为结束后,他变得十分焦躁和愤怒,这种奇怪而可怕的愤怒让他失去理智,甚至拿起房间里的锯子去锯娃娃的四肢。实验结束,当我们打开那扇房间门时,那个男充气娃娃被损坏得十分严重,它的头颅被砍下,腰从中间锯开,四肢全部脱离身体,而且全部被锯成七八段。莫崇晋陷入狂躁,他神智不清,发了疯一样的大哭又大笑,甚至有自残倾向,我们紧急给他打了镇定剂,他才昏睡了过去。”
周岩和于现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背脊发凉。
“后来呢?莫崇晋醒来之后怎么样了?”周岩问。
“莫崇晋醒来后非常平静,正常得不能再正常。提起他在房间里进行的暴行,莫崇晋甚至握着我的手感谢我说,他觉得痛快极了,谢谢我们让他找到了一个缓解压力的方法。”
“缓解压力?”于现觉得很奇怪。
周岩问:“你们为什么要抹去这次实验的数据?”
王宗沉默了许久,长长地叹了口气,才说道:“因为这次实验是个致命的错误。除了莫崇晋外,其他实验者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失控和自伤,只不过莫崇晋是反应最大的一个。这次实验,对实验者造成了伤害。”
“为什么会这样?”
“那个房间里,我们放置了很多如绳、刀、锯子等容易诱导暴力行为的物品,包括房间的颜色、布置,都容易让人焦虑值上升。这样布置的最初目的是为了观察性行为中的暴力行为,找到人格与性暴力的联系。”
“你是说,你们通过一些暗示的方法诱导了实验者的暴力行为?”
“甚至更严重。我们激活了实验者的暴力因子,这相当于打开了个一潘多拉魔盒。在实验结束后,我们发现有少数实验者在生活中仍然没有摆脱暴力因子的控制,我们立即对他们进行了心理疏导。这次实验给实验者造成了伤害,不符合人道主义,更违反了实验伦理,如果实验公布,整个研究团队将会被学术界严厉谴责,甚至是封杀。”
周岩听到这里可算是听明白了,“所以你们这个研究团队为了自己的前途,隐藏了这个可怕的实验的真相?”
王宗低下头,愧疚地点了点头。
于现问:“实验过后你们还跟莫崇晋有联系吗?”
王宗说:“我们做了为期三个月的回访调查,发现莫崇晋在实验结束后没有出现任何反常行为,三个月之后,就跟他没有联系了。可是,可是,后来,后来……”王宗说着说着,突然支支吾吾了起来。
于现忙问:“后来什么?”
王宗似乎在做思想斗争,最终他咬了咬牙,说:“后来,就出现了三起针对男性的性侵杀人案。”
“四一三专案!”周岩脱口而出。
王宗垂下了头,“我隐隐约约有种预感,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就是当时的实验者之一。因为害怕被学术界谴责和封杀,我选择了沉默。”王宗脸上露出悔意,“人性不可测试,哪怕是在实验室。人心中藏着一条毒蛇,在那个实验房间里,我们制造了一个环境,让实验者体验到了暴力的快乐,这无异于给毒蛇喂了人肉,毒蛇尝到人肉的滋味,下次它还会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