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那一片开场,也被社员赶牛套上石碾子碾得平平整整,被司宁宁和蒋月逐步规划修整,渐渐呈现出小操场的雏形,秋冬天冷的时候,每天早上早读之前,还会带着孩子们在门前跳跳操,跺跺脚跑小圈暖和身体什么。
除去这些,在小操场的两侧边角,还有一些供孩子们玩耍的器具设施,比如用树桩子和木板拼接搭建的跷跷板,比如被打磨光滑的单杠、双杠等等。
还未走近呢,就远远的这么看了一眼,几个队长顿时收了散漫的心思。
去年公社要求重整扫盲班,为了完成任务,每个大队然不会幸免。
可是,就这么说吧,扫盲班他们队上都有,可没有一个是像三队这样的。
一队余队长偏头看罗大庆,“大队长,这……”
罗大庆晃晃脑袋,目光欣慰望着三队扫盲班的那栋小屋,什么也没解释,只笑叹着说了句:“过去看看吧。”
余队长一直以为扫盲班针对的是大人,却原来不是吗?
余队长收了声,迈着沉甸甸的步子随众人一起,缓缓向那栋小屋靠拢。
才走近门前几步,赵宏兵就转身做了个嘘声动作,“哈哈,里头还在上课呢,咱们不打扰他们,就在后面窗户看看,行吧?这安排没什么问题吧!”
其他人当然没意见,就算有意见也不好说什么。
几个人转动步子朝最后一个窗户走去,到地方后都贴着墙边站,伸长脖子往屋里瞄。
“征途漫漫,惟有奋斗,先辈们通过奋斗,披荆斩棘为我们带来现在的和平,现在上完了这篇课文,同学们想一想,有没有什么感悟?”
屋里正在上课,讲台上年轻的女老师背对着学生,在黑板上写下骨骼有力的字迹。
而在讲台下方坐着的学生,并不是几位队长印象中,背影或高挑或魁梧的社员,还是一个个身形单薄,脊背却坐得笔直端正的孩子们。
余队长紧皱的粗犷眉宇缓缓舒展,另外两位队长也察觉到了什么,纷纷朝罗大庆投去目光,想问的话还没问出口,屋里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已经转过身来。
是个梳着麻花辫,模样格外水灵的姑娘。
她一手捏着粉笔头,一手拿着书本,目光扫视一众孩子们,每走动一步都会引导性地说两句话,引导孩子们的思维进行思考和回答:
“先辈们通过奋斗披荆斩棘,走过万水千山,我们应该要怎么样?”
“我要继续……”
屋里司宁宁停顿一瞬,提点似的说了四个字,而在这四个字之后,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与此同时,孩子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响了起来:.
“我们要继续奋斗!勇往直前,创造更加灿烂的辉煌!”
司宁宁面露微笑,赞叹点头,“同学们说得都很对,生命不息,奋斗不止,我们现在处在最美好的时光里,应该怎么样?”
“在最好的时光里,我们应该努力!努力学习,不愧对自己和先辈。祖辈为我们带了和平,我们也应该尽自己的努力,为我们的后辈争取更多的光明和幸福。”
此起彼伏的回答声不断响起,课堂氛围活络起来,大家延续话题,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和观点:
“我不怕吃苦,我将来也要像钱院士一样,克服一切困难努力研究,要让我们国家的所有人、所有家庭,都能用上课本上画的电灯!”
“我也是!我将来要成为像司老师一样的老师,要让所有的小朋友都有书可读,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
“还有我……”
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目光所及之处,皆是hua夏……
少有所教,老有所依,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他们好像现在才意识到一般……
课堂内越发热闹,门外几人谁也没说话,可是却又像是达成了某种一致似的,面面相觑,结伴朝远处走去。
这一天的巡视,赵宏兵不仅得到了好处,还风光来一回,风光得彻底,同时,也让和罗大庆同行而来的几位队长意识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当天谁也没在明面上说,只在几天之后,在送来约定好口粮时,几位队长又把罗大庆给拉了过来。
这回说得不单单是学习培养菌种技术的事,还有学校的事。
一听几位队长来意,赵宏兵收挥出了餐饮,“搞错了搞错了,“学校”这话可不兴乱说,我们这是扫盲班!扫盲班!”
几位队长也知道当下情况,连忙转口道:
“是,是扫盲班,以前我们没想到这块儿上,现在想起来吧,孩子的教育确实是个问题。”
赵宏兵背过身,不肯定听。
说话的余队长跟上去道:“你这里有优秀的知青老师,教一个孩子是教,教两个孩子也是教,那带上我们附近这几个生产队的孩子,有什么不可以?那天老师不都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