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武侯接到消息赶来,前前后后仔细查看,最后得出结论:“那贼人应该是从后院倒塌的半截墙上溜进来的,多半是谋财,孟小娘子瞧瞧少了财物没有?”
孟锦绣摇摇头:“儿素来不爱将钱财放在店中,故并没有丢失。”
张武侯说道:“如此的话,那贼一次没有得手,极有可能会再来,孟小娘子千万当心。”
阿萝怒了:“他来偷一次就算了,把小娘子的铺子作践成这样,还想要来作践第二次不成?”
孟锦绣抬起脸来,看向张武侯:“儿觉得,那贼人却不像是图财。”
张武侯和阿萝闻言,齐刷刷看向孟锦绣,等待她说下去。
孟锦绣伸手朝周围一指,向两人分析道:“若是图财,怎么会去翻灶台墙壁和橱窗?正常来说,应该翻桌子和柜子才对。可是你们看,桌子和柜子却相对干净,连位置都没有改变。”
张武侯和阿萝顺着孟锦绣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果然如她说的一样。
张武侯点点头问道:“那孟小娘子的意思是?”
孟锦绣看向张武侯,说出心中猜测:“儿方才清点过了,店内少了小半罐茱萸酱,恐怕贼人来的目的不是钱财,而是吃食的方子。”
张武侯皱起眉头思索:“若是这样,就有些难办了。”
等送走了张武侯,孟锦绣和阿萝回到小铺面中,开始收拾这一地狼藉。
阿萝心里琢磨着孟锦绣刚才的话,忍不住问道:“小娘子,真的有人惦记咱们的方子,趁没人的时候进来偷?”
孟锦绣点点头,将小橱窗里打翻的大瓦盆扶起来,又将那几只浅口竹篮放好:“应该不会错。”
阿萝气愤道:“若是这样,会不会是同行眼红咱们生意好,所以故意找人来偷的?”
孟锦绣语气平淡说道:“或许吧,左右没有造成太大损失,咱们以后提防些就是了。”
阿萝纳闷了,她对着孟锦绣眨眨眼:“小娘子难道就一点也不生气?”不对啊,这不像是平日里小娘子的脾气。
孟锦绣听阿萝这样问,扔下手中舀清水的舀子,拿帕子擦了擦手上溅起来的水珠。
她挑眉道:“你别忘了,他们偷去的茱萸酱,只剩一丁点了。不管是用来研究也好,直接用也罢,总归是要拿出来用的。”
阿萝眨眨眼:“小娘子的意思是?”
孟锦绣嘴角上翘,露出一抹冷笑:“反正早晚会知道那贼人是谁,等露馅之后,还怕他跑了不成?”
阿萝连忙点头:“对,等那贼人露馅之后,咱们再找他算账。”
因着小铺面里实在被作践的太严重,孟锦绣和阿萝忙活了一天,也只收拾了大半。
夜晚的时候,阿萝对孟锦绣说道:“小娘子累了一天,先快回去休息吧,今晚我留在这里守夜。”
孟锦绣摇摇头:“那怎么行?若是那贼人再来,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恐怕有危险。况且这里外皆乱糟糟的,实在没办法住人。”
阿萝摇摇头,对此很是坚持:“不妨碍的,小娘子就让我守着吧。”
孟锦绣无法,只得去后院开了那间打扫过的房间,替阿萝整理好铺盖,自房门中走出来的时候,突然见倒塌的半截院墙那边,站立着几道人影。
阿萝跟着孟锦绣身后,也看见了那几道黑乎乎的人影,她紧张的抓紧孟锦绣的衣袖。孟锦绣悄悄用手心拍了拍她,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还早,坊门口估计还有武侯值守,示意阿萝不要害怕。
阿萝见小娘子不慌,也似吃了颗定心丸,她大着胆子呵斥了一声:“谁在那里?”
孟锦绣眯起眼睛朝那边看去,夜晚四周都是黑乎乎的一片,那几道身影模模糊糊,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孟锦绣攥起手,从一旁拿了只晾衣服用的长竹竿,朝那边走过去。那几道人影在夜色中晃了晃,感觉到了孟锦绣和阿萝的靠近,似乎有些不安。
过了一会儿,才自黑暗中传来一道小心翼翼的询问声:“可是孟小娘子和阿萝?”
孟锦绣脚步停顿了一下,惊讶的抬眼看过去,扬声朝那边问道:“是常来买粽子的小郎君吗?”
那边听见孟锦绣的问话,立刻从墙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孟锦绣回头向阿萝指了指屋里,示意她去拿灯。阿萝回屋取了灯回来,走过去朝墙那边一照,果然是近日常来买粽子的少年郎。
阿萝用手拍了拍胸口:“原来不是贼,吓了我一跳。”
那少年郎听见阿萝这样说,脸上的表情讪讪的,他看看孟锦绣,不敢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