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胆子这么大。”
裴矜听不太出这笑声蕴藏的喜怒,但大概能分得清,这话不是责备的意思。
耳根有些发烫,将脸埋进他外套里,静候他的抉择。
到底还是依了她。
但总要换些对等的报酬才算了事。
过程中,他熟知她的各种情绪转变,知道哪些节点值得深陷或顿住。
直至最后,听她断断续续地喊这声称呼,一遍又一遍。
-
在祖宅待了两天。
周日下午,裴矜被沈行濯送到医院对面,打算去看望一下还在住院的沈知妤。
正要从车上迈下来,手腕被他攥住。裴矜转过身,回头看他,柔声问:“怎么了吗?”
沈行濯捏了一下她的手心,“这就走了?”
裴矜不明所以。
“东西忘记拿了。”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见副驾驶座放着刚刚给沈知妤买好的水果跟补品。
裴矜滞了滞,“差点忘了。我下车再拿。”
他松开她,随口提起:“以后需要用车随时联系小钟。”
“知道了。”
下车,绕过车身,打开副驾车门。
将东西拎在手里,裴矜正要对他说再见,倏地想起什么,“对了。”
沈行濯懒散瞥她,等她继续往下说。
“我们现在能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吗?”裴矜笑了笑。
沈行濯平静开口:“联系方式不是摆设。”
“你太忙了,我不太敢打扰你。”她如实说。
“到时候等我电话。”
“好。那我走了……再见。”
过完马路,裴矜不自觉地回头去寻,发现车尾早已消失在拐角处的十字路口。
脚步停顿两秒,继续往前走,迈进医院大门,乘电梯直达楼上住院部。
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沈知妤正靠在床头玩手机。
余光瞟到有道身影走近,见来人是裴矜,沈知妤眼睛一亮,支着手臂坐起来,“矜矜,你终于来啦。”
把带来的水果和补品放到一旁,裴矜向前几步,坐在床沿,关心询问:“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再有几天就能出院了。”
“等出院那天我来接你。”
“好啊。”
浅聊几句,裴矜问起为什么今天只有她一个人在病房。
昨晚跟沈知妤微信聊了几句,知道最近两天都是沈知祁在医院陪护。眼下没见到他人,不免觉得奇怪。
“今天是我姑姑生日,晚上有家宴。”沈知妤说,“我曾祖母之前特意交代过,说今晚非特殊情况不得缺席。我们家里人除了我以外应该都去赴宴了。”
裴矜拿起桌上的果冻橙,问她:“要吃吗?我帮你剥。”
沈知妤回以一笑,大方点头,“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低头剥皮的空隙,裴矜就她刚刚说的话作出回应:“生日能得到重视,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是啊。不过今晚聚餐也不全是因为我姑姑的生日。”
“还有什么原因吗?”
“我听我弟说,曾祖母这么费心费力地召集家里人见面,好像是为了给我小叔介绍相亲对象。”
捏着橙子的手一紧。
有橘色汁水顺着指缝流出来。
快速缓了几秒,裴矜露出微笑,“……结婚对象吗?”
“应该不是。”沈知妤说,“我猜曾祖母的意思可能是想把世交家的孙女介绍给我小叔,让他们自由发展。最终结果如何,还是由他们自己定。”
裴矜没有立场去问,也就没再多问。
这个话题没持续太久,很快被沈知妤转移。
陪沈知妤待到傍晚,裴矜从医院离开。路上,漫无目的地缓步走。
不知不觉走到寒假兼职的那家便利店门前。对面有栋大厦,是沈行濯公司的所在地。
以前倒没觉得,如今细瞧,发现两地相隔得并不算特别近。
中间有条马路,将闹市区分割成繁华和萧条两种商业模式。
两个极端词汇作定义,难免会让人在心里进行对比。
最后得出总结——
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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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有电话打进来。
裴矜接到的不是沈行濯打来的,而是小钟代为转达,说沈先生一个小时以后在学校附近的中谷小区等她。
随后,微信发来具体门牌号。
心里有好奇,但没表现出来,应声说了句“好”,主动挂断电话。
简单收拾完自己,离开学校,径直赶往事先约定好的地点。
裴矜做家教时来过这个小区两次,知道这里是独栋的单身公寓,每个楼层只此一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