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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舟车劳顿,本宫乏了,你们都散了吧。”
太子妃摆摆手,一脸疲惫模样。
明日便是太子太子妃祭太庙之日,整整一日的规矩礼仪,太子妃不堪重负。
出了太子妃的灼华宫,顾青昭便不知何东何西了,最后还是靠着一个叫抚月的侍女带的路。
“承徽主子的宫殿是在蒹葭宫,出了灼华宫往西直走再左拐半里路便是了。”
“蒹葭宫?我的住所和齐良娣分开了?”她记得齐渺的宫殿是琳琅宫。
抚月解释:“这是殿下吩咐的,说您喜欢清净,蒹葭宫正是个满植花草的好地方。诸位小主子里头,除了两位良娣和楚良媛外。唯有承徽您独得一宫,可见殿下待您特殊。”
话语中不乏艳羡。
蒹葭宫确实是个好地方,广植草木不说,离各宫各院都近,也省得她走许多路。
“多谢你带路了。”顾青昭笑着,叫绯紫递上赏赐。
抚月收了扬起小脸屈膝一拜,“奴婢是司寝局的,承徽日后若有用得到奴婢的地方,尽管开口。”
一入蒹葭宫,便有七八个男女忙迎上来。
打头的内侍一张圆盘脸,脸上堆满了笑,“承徽万福,奴婢是蒹葭宫少监蔡海,这些都是在蒹葭宫正殿伺候的,日后便听承徽差遣。”
顾青昭看着这八个新面孔,缓缓颔首,“今日我才到,有些乏困。”
“是是是,掌殿何程娘已经为承徽铺好床了,您的行礼也早已收拾妥当,承徽随时都可休息。”蔡海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嘴也跟抹了蜜似的甜,“一早听闻承徽要来,奴婢们便翘盼着了。如今见主子花容月貌貌比西施,能在主子手底下当差,真真是荣幸之至。主子,您看,这些布置还满意吗?若是不满意,随时吩咐奴婢们,立时就能给您调换咯。”
丹青惹不住笑。
这人圆滑过头了,好话跟不要钱似的一股子往外倒。
顾青昭淡淡颔首,“清新雅致,花草也不错,你们有心了,绯紫,赏。”
话音刚落,那蔡海登时眸光一亮,“多谢承徽主子,主子真是天仙下凡人美心善……”
顾青昭还是头一次见着这么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
有些头皮发麻。
“我不喜人多伺候,你去忙罢,叫人打水进来就是,这里就交给丹青绯紫便好。”
“好嘞,那主子您好生休息。”
丹青探头探脑望了会,见他没影了才舒一口气。
“这人也太会说了,奴婢现在满脑子都是他的声音。”
绯紫扶顾青昭坐下,“口才是好,可此人未免太过虚浮。”
“如今新入东宫,人比以往多了不少,正需要些能用的人。”顾青昭对着镜子卸下钗环,“先仔细看着罢,我也不求他们立马就对我忠心耿耿,但起码要务实能干。”
“是,主子放心,我和丹青一定好好盯着。”
翌日天明,送走了太子和太子妃,顾青昭便被齐良娣拉着到了琳琅宫。
“我之前还想着借职务之便叫你与我同住呢,可殿下随手就定下了住处,我都来不及提。”齐良娣长吁短叹,“没你与我同住,无趣得紧。”
“也不打紧,蒹葭宫与琳琅宫挨着的呢,反正随时都可串门子便是了。”
“倒也是。”
齐渺估计是真觉得无聊,竟是拉着她说了许久的话,再一转眼时,便下午了。
她正打算告辞离开,就见一侍女匆匆进门来。
“良娣,太庙那边出了差错,殿下叫奴婢回来知会一声,说晚上的宴会不必办了?”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不办了?”齐渺皱眉。
“奴婢也不知。”
顾青昭带着一肚子疑惑离开琳琅宫。
翌日去灼华宫请安时,太子妃并未出来见人,只是差了侍女出来伺候着。
“太子妃昨儿不巧染了风寒,这会正难受着不便见诸位小主子。”
“太子妃当真是弱不禁风。”
齐渺鄙夷又厌烦。
可依着规矩,还是得恭恭敬敬商量着给她侍疾的事宜。
“想想距离上一次侍疾也不过两三月的光景,她也真是能折腾。”回宫的路上,齐良娣就忍不住抱怨。
“昨儿早上太子妃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染病了?殿下也没来看一眼。”
“说起这个就来气。”齐良娣连翻好几个白眼,“她不知规矩学到哪里去了,丢脸丢到太庙里去了。奉香的时候,连香都拿不稳,生生晃得断了两根。这样不吉利的事情发生,无端叫殿下受非议。”
顾青昭想了想,“许是紧张。”
人在极度紧张的状况下,肢体往往是不协调的。
“她紧张什么啊,祭太庙都紧张,那她当什么太子妃。储君之妃何止是个名头?她代表的是殿下的颜面,更是大邕皇室的颜面,她总在不该张扬的时候过度张扬,又在这样的场合里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再次连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