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实在古怪!
齐邵青狐疑地凝着他的神色,试图一探究竟。
“履行承诺而已。”顾淮目光从前头娇小的背影一览而过,最后停在她欲购买的糖人身上。
小殿下买了东西,顾淮便紧随其后,掏出银两结账,动作熟悉又自然。
齐邵青快步跟上他,八卦道:“你啥时候和小殿下这么熟了?”
他说完,又自顾自自圆其说圆了逻辑,“不过也是,毕竟你之前还教过小殿下,还算是小殿下的老师呢。”
“殿下如此聪慧,你怕是省了不少心吧?”齐邵青颇有几分骄傲之色。
顾淮的视线不咸不淡地飘到他的脸上,“你何时与小公主有了交情?”
齐邵青眼神飘忽,咽了咽口水,“啥交情?我也就见过她几面,这不是刚同她说上话吗?”
顾淮声音微冷:“齐邵青,上一次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上一回校场里齐邵青才明里暗里瞧不起这纨绔小殿下呢,怎么这才没多久,就完全一副新态度了。
如此反常,岂不叫人觉得奇怪?
顾淮再傻也能瞧出点不对劲来,哪怕现在他心神有些乱,尚且处于分神的状态。
齐邵青盯着他的表情:“……那不是看了小殿下传阅众人的考卷,这才反思自己改正态度了吗。”
小殿下可交代了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是映月楼的另一大股东,也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的。
上回倒霉的三顾茅庐事情可不能再发生一回了。
小殿下有如此巧思,一个不慎,被他气跑单干去了,那最后吃亏的一定是他自己。
齐邵青唯恐他不信,又添油加醋了几句,“我现在对小殿下可是崇拜的不得了呢,殿下才思敏捷,又关注民生,人还长的好看,谁不喜欢啊……”
也不知是哪个词刺痛了顾丞相脆弱的神经,顾相眸色微深,眼刀凉飕飕的把齐邵青后头未了的话掐死腹中。
“忘了同你说了。”顾淮冷声道,“齐将军今日早朝还道晚些时候回去映月楼吃饭,估摸着时辰应是到了,你回那儿好好招待吧。”
自家老爹竟然认可自己的生意,要过来品尝了?!
齐邵青眼底一亮,目光踌躇了下,叮嘱道:“那我先回去了,你替我给小殿下说声再见,下次我再约她出来逛逛,品一品花酒。”
顾淮不置一词,见他匆忙离开,这才步伐加快,跟上前人的脚步。
昭岁眉心上扬,察觉到少了一人,问道:“齐小将军呢?”
顾淮:“他有事,先走了。”
昭岁抱着买来的花酒瓶子,啧声道:可惜了。”
小殿下垂眼看了看酒瓶,又抬眼看了看一本正经的顾淮,不确定道:“你喝不喝?”
酒精容易误事,顾淮向来清醒,自是不爱饮这伤身又耽搁事情的东西,只是小殿下那盈盈之目暗含期盼望着他时,他竟没有来得及拒绝。
花灯节办在热闹的集市内,这过往的城门紧闭,此处却是冷清,欢闹与清冷宛若因这高大的城池割开成两半,一面阴暗萧索一面五彩斑斓。
夜里凉风习习,带走了几分酒后的热气。
顾淮也不知自己是怎的会做出如此出格之事,跟着小殿下偷溜上这城门之上,又在这高墙上恣意饮酌,毫无礼数可言。
“好喝么?”小公主抬眼看他。
顾淮未做表态,望着那片灯海,轻声道:“淮适才听那商户所言,商人出资募捐援助之事普及甚广,想来殿下那贴出来的答卷确实有很大影响,帮助了蔚县不少。”
那店主道是此举从映月楼所出,但这做法倒是与小殿下卷子上所言有异曲同工之妙,想来小殿下的想法还是影响到了很多人,做了很大一个助推。
如今蔚县洪灾,众人众志成城,现如今那头传信回来亦是无所大碍,只待灾后重建了。
小公主能有如此之才,于国于民皆为幸事。
昭岁抿唇嫌弃:“无趣。”
出来玩还心不在焉想这些公事,当真是无聊至极。
小漂亮都变得不可爱了。
昭岁望着月儿,暗自惆怅,又想起话叨叨的笨笨来。
自打来到这里之后,就完全失去了它的消息,真是让人捉急呀。
她想着事情,手边还一直把这酒当水似的往胃里灌,顾淮拧眉劝阻,“酒多尚身,殿下可是又不开心了?”
昭岁倒是大方,也不隐瞒,“是呀。”
顾淮:“为何?”
青年紧锁眉目,鲜有的情绪不受遮掩,唇线绷直,上头沾了盈盈水露,颊色与薄薄的唇瓣一样的红艳,如似着了一层红脂一般。
“谁让你和我出来根本没有认真在玩的……”小殿下目色未移,五指大张,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你醉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