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未染,黎未染!你怎么敢,本宫是太妃,是后宫之主。你怎么敢将本宫关在这里?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黎未染淡然自若,冷眼旁观褚瑛疯魔的样子,她轻笑道:“后宫之主?如今不过一介下囚罢了,有何资格在朕面前叫嚣。”
褚瑛怒视她:“……朕?你还真当了皇帝,怎么,不再一副不入世不争权的模样了么,哼,女流之辈怎敢称帝,小心短命压不住!”
黎未染神色依旧浅淡:“再怎么命短也比你长。褚瑛,给你们的东西拿不稳,守不住,那就只好还回来了。”
“哦,对了。朕还要感谢你做了一件好事,就是把江善送到了朕的身边。”
“你,你!黎未染,你回来,放我出去,你杀了我你也不得好死!快放了我,放我出去……”
看着黎未染离去得背影,褚瑛喊骂的声嘶力竭,她跪倒在地,手指扣进木桩里,终于忍不住,剧烈颤抖着身子,畏惧得仰天大哭出来。
黎未染称帝后,并未举行盛大的登基仪式,而是一切从简。特殊时期,都把重心放到战事上。
她一上位便整顿朝政,拔除异己。以不容置疑的手段,将散落的人心笼络,共同抵御外敌。
临近年前,才彻底打得西域边国退了兵,纷纷来使求和。
……
群山之上冷雾缭绕,露结为霜,山野间一片白雪茫茫。
幸好赶在落雪前,把后院小菜园里长好的白菜给屯进屋里,不然冻坏了就白忙活了。
江善在厨房做晚饭,庄姝彤也在帮她。黎未染不在这些日,江善也不肯走,庄姝彤就只能带着陆妍荣过来陪她,一个人住这山野总归是不放心的。
吃饭时,陆妍荣要跟子夜玩,不肯吃。江善想劝,庄姝彤道:“没事,待会儿饿了她自己会吃的,我给热热就好了。”
江善点头,偶尔会给庄姝彤夹自己种的小白菜让她尝尝,然后一句话也无,比往日更加沉默。
庄姝彤知道江善郁郁寡欢的原因,但她还并不知道实情。江善只对她说过她家小姐被舅舅家接走了,带她不方便,过段时日就会回来。
怕提及这事江善伤心,庄姝彤只好说些别的什么事情分散她注意力。
“阿善,听说了吗,自从南黎长公主回来后,朝廷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朝廷,我们打仗打胜了,她平反了战乱,大赦天下,难民少了,我们百姓不用再受战乱之苦。”
庄姝彤说的开心,江善也听得开心,她知道公主做到了。她也不再是江善一个人的了,她属于南黎,是天下人的共主。
“不得不说,这长公主……不,是陛下,今后定是位为国为民的好明君。”
“她一定是的。”
山道化雪之日,传来了一阵马蹄疾的声音,浩浩荡荡,犹如滚滚雷鸣。
那日江善正坐在大门槛上,手里握着竹编的小兔子睹物思人。
她闻声看去,只见为首骑着高头大马的芮月,扬鞭而来,后面还跟着一众皇家车队。
江善站了起来,几乎呆滞住,心中排山倒海呼啸不歇。
直到黎未染站至她面前,身着衣冠锦绣,朱颜绝色。一如做公主之时,万分高贵,无人能及。
青山白雪静寂无声,天地为证,她道:“来娶你了。”
江善不知道自己落泪,只知道紧紧抱住眼前人,不让她再离开了。
“殿下,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你在这,我不会不来。”
千山万水的思念,此刻融入给彼此的炙热怀抱中。
虽然黎未染曾告诉过芮月,她与江善如今的关系,有了心里准备。可亲眼见到这一幕,她不免还是有些震惊的。
与芮月不同的是,庄姝彤知道黎未染的身份后,差点儿吓得当场昏厥过去。
她还有空在混乱的脑子里比对,李姓原来就是黎的谐音,家族衰落就是长公主落难,至于舅舅……长公主黎未染确实有个舅舅,那就是慕老将军。
一切似乎都能解释,唯独庄姝彤实在不能接受她竟然与当今女帝相识一场,还把言甚欢过。
她曾是千金小姐不假,可是却不曾接触过王公贵族的人物,何况二十年磨去金贵与娇气,她早就变得与乡野村姑别无两样。
待黎未染离近她时,庄姝彤“扑通”一声跪下,把江善吓了一跳。
“庄姨,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江善想去扶她。
庄姝彤只是有些腿软罢了……
她也没让江善扶起来,叩拜了万岁,承了自己的错,希望黎未染不要计较她从前与陆妍荣的逾越之举。
黎未染自然不会责怪:“不知者无罪,起来吧,庄夫人。”
“……谢陛下。”庄姝彤讪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