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尧本想速战速决。他右手微动,想要抽出腰中软剑,可他的胳膊刚一动弹,白糖便轻哼了一声。
司尧皱了皱眉,停下了手中动作。他不想吵醒白糖!
司尧想了想,决定留下曹小姐的性命。他早就想按照自己的方式,帮助唐都督彻底解决掉曹主簿了。或许,曹小姐就是那个契机呢?
这么一想,司尧便不再停留,走了出去。
***
昏昏沉沉的,白糖竟睡了两日。
这两日期间,她只起来吃了两回饭,便又抱着司尧沉沉睡去。
白糖仿佛长在了司尧身上,只要两人离得稍微远一点儿,她便好像遭遇了极寒,浑身都颤抖起来。
这天,便到了这月十六。这日本是两人成亲的日子。
可都督府一片肃杀之气,不但没有任何喜悦之色,就连平常的轻松氛围都不复存在。
东屋主屋前,冬儿和春儿两人互相推搡着……
“冬儿姐姐,还是你进去吧。”春儿怯懦地道,“都督这两日已经传了少爷十几次,若这会再不把少爷叫出来,都督恐怕会大发雷霆的。”
“可是,少爷说了,不能吵到小姐啊。”冬儿欲哭无泪,这父子俩,哪个她们都得罪不起啊。
屋内床榻之上,白糖缓缓睁开眼睛。
对上那对漆黑如深井般的眼眸,白糖便觉得心安。就连心脏处隐隐的痛楚,她都可以忽略了。
“我去让她们闭嘴!”司尧说着,便准备下了床榻。
白糖一把拉住他,挤出笑容道:“都已经日上三竿了,我们也该起了。”
“糖糖,你可感觉好些了么?”司尧总觉得白糖有些不对劲儿,似乎不只是受到那迷情香的影响。
白糖只觉得心口处又是一阵儿悸痛,但她仍旧保持微笑,道:“好多了。阿尧,不用担心我,都督已经找你那么多次了,你赶紧去吧。”
其实,这两日白糖虽然一直都昏昏沉沉的,但对周围的事儿并不是没有感觉。
“不用理会。”司尧皱着眉,“我必须确定你没事。”
白糖苦笑,心脏处的悸痛再一次袭来。
频率越来越高了!所以,牵心蛊真的要再次发作了么?!
白糖把头埋在司尧的脖颈下,耳朵贴在他那温暖的胸膛上。
唯有体会着他的体温,听到他的心跳,白糖才能觉得舒服点儿。这也是为什么,她明明知道司尧应该还有很多事儿要处理,却鸵鸟地装作不知道。
“对不起。”白糖喃喃着。
“怎么又说对不起?”司尧揉了揉白糖的脑袋,“我不是说了么,你想做什么,想说什么都随你。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可……若是我有事儿瞒着你呢?”白糖轻轻道,“那种会影响到我们是否能在一起的大事儿。”
司尧眸子紧了紧,然后把白糖往怀里揽了揽:“不会影响我们在一起的。没有任何事儿会影响到这个。”
白糖苦笑:“那若是……若是我死了呢?”
话音刚落,白糖的心脏忽地感到剧痛,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猛地揪了一下。
呵呵。这牵心蛊,真是连死的机会都不给她!
可司尧却没被她的话吓到,只是轻声却又坚定地道:“你若死了,我便追到地狱去。总之,我们不会分开。”
“呵呵。”白糖失笑,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别孩子气了。”
她想告诉司尧,就算没有自己了,他也要好好生活。可是,她说不出口。
到都督府之后的这一个月,白糖总觉得是自己偷来的。所以,她一直鸵鸟似的忽略自己的过去,忘记自己中了牵心蛊的事儿。
白糖总觉得,阿尧对自己的好,随时都会收回去,也许根本就等不到牵心蛊发作的那一天。
可阿尧不但没有抛弃她,还对她越来越好。但是,牵心蛊却发作了。
白糖想起铃兰蛊毒发作时的丑态,她怕自己也变成那样!
“阿尧,若是……”白糖泪流满面,“若是我想要离开呢。”
司尧不动了,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块铁板。白糖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良久,司尧挤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白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对不起。”她哭着再次道起歉来。
司尧僵硬地坐起身来,眼睛似乎在看着白糖,但却没有聚焦。
白糖怔住了,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司尧。只见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一个人形木偶!
忽地,司尧抽出腰中软剑,塞到了白糖手中:“往我心脏处刺,或许便能杀了我。若我没死,你恐怕还得再来一次。”
司尧的口吻,好像在教白糖如何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