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那几天疯的太过,眼下两个人都恢复清醒之后反而有些赧然的难以面对。而眼下庄迟还把顾溪眠揽在怀里,是熟悉的软玉温香,她却不知道是该松手还是该抱紧一些,最终只低下头轻轻蹭了蹭顾溪眠的发顶,说道:“你可以多睡一会儿,我去给你做早餐,好不好?”
顾溪眠手上无意识地捉住她的衣角,在指尖揉搓了一阵后才松开,轻声问:“你……不睡了吗?”
不能再睡了,别的不提,庄迟眼下的状况非常好,简直是精神焕发,再继续跟顾溪眠躺在一张床上反而容易出问题。她忙不迭地摇头,应道:“不用、我不怎么累的。”
“……”
被顾溪眠瞪了一眼。
自知失言,庄迟想改口,又被顾溪眠用目光喝住,只好讷讷松开手,往床边挪了挪:“那我先去洗漱了……”
顾溪眠这次没拦她,放这人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没有开窗,房间里的气味还有些暧昧,两个人的信息素气味交织在一起,显出奇异的和谐,顾溪眠这几天已经闻惯了,但眼下闻着却突然觉得害羞,想起床去把窗户打开换换气,动作却与思想相反,重新躺回了被子里。
身侧还有庄迟残留的温度,顾溪眠将手覆上去,一点点收紧手掌。
庄迟。她在心底默念。心底在唤到这个名字时生出难以言喻的依恋和欣喜。
——她们真的完全属于彼此了。
*
庄迟的厨艺也没有比顾溪眠强到哪去。端上来的早餐样式和顾溪眠当初做过的如出一辙,只是煎蛋的卖相稍微好上一点而已——还是她特意注意过之后的成果。
好在两个人在这方面都不挑剔,安静地坐到桌旁准备吃早餐。暂时没有人说话,但并不尴尬,而是像有了种微妙的默契,仿佛时间流淌过她们之间时都会变得慢一些,有种奇异的安宁——
直到庄迟看到自己拿起面包后不受控地微微颤着的手,默默陷入沉思。
顾溪眠当然也看到了,她吃饭的动作一顿,非常明显地错开了眼,白皙的面上显出淡淡的粉。
……这时就真的感到些尴尬了。庄迟很努力地控制住颤抖,颤颤巍巍地吃着面包,结果没吃两口就听到顾溪眠问道:“……你的标记,为什么会和其他人不一样?”
她一下子有点被噎到,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去就忙着去看顾溪眠,脸颊鼓鼓的。而顾溪眠抿了抿唇,将手边的牛奶推过去,示意她喝掉,庄迟就乖乖喝了牛奶把面包咽下去,这才听到顾溪眠继续问道:“你是不是有些事瞒着我没说?”
……当然就是关于顾溪眠那份力量的事瞒着她没说。庄迟颇为心虚,但这又确实是个说出来反而会添麻烦的事,于是有些为难地眨眨眼,尝试岔开话题地小声嘟囔道:“……怎么一起来就兴师问罪呢……”
顾溪眠被她逗笑了,站起身来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捧着庄迟的脸晃一晃,正色道:“我就是要兴师问罪,不可以吗?”
确实也没什么不可以。庄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干脆大着胆子把身前的顾溪眠抱住,仰头看她,软着声音喊:“顾溪眠……”
这人有意甜着嗓子唤她,撒娇似的尾音被拖得绵长,眼见的竟然是想耍赖把这个话题跳过去。顾溪眠又好气又好笑,是想小小教训下驳回庄迟这种行为的,但心思却不受控地先被贴近的温度吸引过去,原本放在庄迟脸侧的手也在这番动作下被带着向后挪了一点,指尖似触非触地挨着庄迟的耳廓,感到微微的烫。
经过这样一个易感期,彼此的身体好像迅速的熟悉起来——即使思维还没怎么跟上。顾溪眠心神一颤,就真的被分去了心思,年轻的爱侣一个对视就是天雷勾动地火的不可收拾,可现在还是清晨,薄薄的阳光罩着她们,这样静谧的早上……她却在想些怪事。
但庄迟显然确实有事瞒着她。顾溪眠想。之前庄迟说的那些话一听就是瞎编的,她本也只当做是庄迟为了安慰她才会那样说,出于信任而选择去相信,却没料到结果还真的如她所说。
属于庄迟的标记早已在她的身体里成型,温和而乖巧的,没有半点暴戾的气息,也没有任何对她的压制。就算顾溪眠没有其他的实际经验,也能意识到这在这个世界上是很不合常理的,其他Alpha对Omega的标记绝不会仅是这样而已。
只是庄迟明显在为难,比起说是不愿意说、倒更像是没办法说。现在也是,看顾溪眠没回应就乘胜追击地央她:“先让我想想该怎么对你说,好不好?今天你应该是要先好好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