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没有解释清楚,但至少周遭的目光已经收回大半了。而楼澈毫无所觉般地耸耸肩:“就算没待多长时间,我那时候也是第一次直面其他Alpha的易感期啊,我在那之后都不怎么喝咖啡了。”
他说着这样的话,倒是没有真的要起身离开的意思,但在点单时也确实只叫了杯热牛奶,搞得庄迟很有些过意不去,也没点咖啡。楼澈都看在眼里,在两个人的饮品都上来后后开口道:“你知道吗,光闻你那时候的信息素、会让人觉得你应该是个等级很高的那种冷漠Alpha,不会觉得你是会体贴到我的想法而选择不去点咖啡的这种人。”
“信息素有时候和本人真是不怎么相像。毕竟它本来就是不随着人的想法去运作的机制。就像凌璟的信息素是奶油蛋糕,而我的信息素是雪松,光从外表或者给人的印象来看,或许调转过来才更合理一些……”
他唐突说了这样一长串,庄迟还在为“凌璟的信息素是奶油蛋糕”这个对她来说很新的信息而感到震撼,就听楼澈话风一转道:“……信息素的形成上就是这样不讲道理,所以有时会难以控制也是很正常的事。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就只有你会因此而感受到这么大的心理压力吧。”
是切入正题的标志。楼澈看向微微一怔的庄迟,开诚布公地说道:“庄迟,我和主席团其他人比起来,认识你的时间是最晚的,和你之间也没什么可说的经历,应该算是跟你最为‘不熟’的人。但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应该也算是主席团中最能客观去看待你的那个人。”
“我偶尔会觉得,你都已经快超出不像个Alpha这样的范围——甚至都有点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心头猛地一跳,庄迟几乎以为楼澈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在他继续开口时才知道不是那样:“不是在骂你的意思,我是说……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知道,身为Alpha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这代表着这个人会比大多数人拥有更强健的体魄,或者更聪明的头脑,在将来的人生里也很大可能会因此而受益。至于信息素在易感期时的难以控制只是一点小小的代价,和那些好处相比就微不足道。”
“每个人从小就接受着这样的教育,也就渐渐会将它当做理所当然。即使真的发生了易感期失控的事,只要不造成什么过分严重的后果,那么大家也只会当做是没办法的事。”
“还真的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耿耿于怀的。哪怕上一次易感期的时候你已经做到了99%的Alpha都做不到的事,到现在却还觉得自己会让顾溪眠陷入危险,”楼澈打量着庄迟,像是在看什么珍惜动物,眨眨眼说道,“我猜、或许还有对于自己易感期时的羞耻感在吧?觉得身体和情感都被信息素控制住,觉得那时候想要对顾溪眠做的事都不能算是完全出自本心,进而更感到抗拒……我说的对吗?”
“……”基本上被说的七七八八,庄迟沉默了半晌,愁苦地垂下眼,“……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了。就像我刚才说的,都不像是这世界上的正常Alpha会有的想法了。”完全没有要照顾庄迟心情的想法,楼澈斩钉截铁地说完,说到后面才软下语气去,“但也没什么。天才也大都是会被认为很奇怪的。”
……也说不上是不是算一句楼澈式的安慰,庄迟苦笑一声,而楼澈看看她,正色道:“不管怎么样,我作为你的Alpha前辈,能教给你的大概有这么两件事。”
“第一,”他竖起一根手指,严肃地说道,“你要知道,顾溪眠是不会让你对她造成危险的。”
“……”
好绕的一句话,庄迟有些莫名地挑起眉,听楼澈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别小看顾溪眠,既然是你搬到她家里去,那该小心的是你才对。就算真的有那万分之一的概率你失了控,那顾溪眠也有一万种办法来防卫并让你失去活动能力——别拿那种好像我在说什么天方夜谭的表情看着我,顾溪眠那样的人,你真把她当成多柔弱的Omega吗?我建议你先把她在你心里的危险系数往上调调。”
……虽然并不是把顾溪眠当成多柔弱的Omega,但是……庄迟为难地思考了半晌,讷讷道:“……如果她肯这样防范我也挺好的,但我担心她没有这样的想法——”
“噢,你担心她没这个想法,就不会这么防范着你了?”楼澈嘴快地截过话去,接上下半句,“那你难道就有想要伤害她的想法了吗?不也一样没有,你怎么就又担心起自己会伤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