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中,阁主是否可能有生命之危?”这法子听起来倒不是很困难,只是要让所谓“黑血流尽”,陆赠秋还真有点担心。
“怎么可能没有。”鹤时知失笑,“千年冰这样邪门的毒药,有解毒之法已是奇迹,你怎么还奢求那么多?”
陆赠秋却不沮丧:“那敢问鹤师,熏草针灸有无特别的制式?那密室大小是否有着要求?这拔毒的时间是不是越快越好?”
鹤时知瞥她一眼,“阁主还未曾说什么,你怎么先着急上了。”
“秋秋也是担心我。”一旁的林尽挽见缝插针快快地委婉道,仿佛是怕鹤师因此生了秋秋的气。
鹤时知却没去纠结刚才陆赠秋的话,像是开了个一个小玩笑而已,继续说下去:
“从熏草燃香到逼出寒毒,整个过程大概需要三个时辰。密室没有要求,行针我早已备好,只缺几位炮制好的草药便可开始。眼下快要入冬,拔毒自是越快越好。”
鹤时知思忖着详细道,而后不知想起什么,神色为之一肃:
“此法只能施用一次。如果中途不慎被打断,不仅前功尽弃,蛊毒再无拔出可能,也有可能伤到阁主的根本。但恐怕拜神教此时已知晓我和你们见面的事,拔毒一事,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眼下便是最好的时机。”陆赠秋却飞快地摇摇头,“宁府草药众多,不缺珍奇贵宝。不如鹤师现下就叫我去收集草药,我们即刻开始!”
鹤时知来了兴致,“即刻开始?”
陆赠秋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言语顺畅,显然是已认真思考过:
“帝都宗师级强者不过两手之数,且大多功力低微、心怀鬼胎。如若拜神教偷袭,恐怕没有人能挡住拜神北使并二十八星宿。越千归不知何时抵京,阁主的毒也不可再拖下去了。”
“即可开始,申时便能结束。拜神教绝对不会料到,我们会拔毒如此之快。”
“倒是个好办法,你也很像你母亲一样果断。”
鹤时知赞叹道,下一秒却话锋一转:
“只可惜此法需要新鲜的炮制药材,所以,你还是得至少等三天喽。”
“三天?”陆赠秋沉吟片刻,“也好,我稍后便去问问越副阁主现在该到哪了。”
鹤时知故作不耐烦地做了个赶客的手势:“好了,你占了我这么多时间。现下该让我和真正的病人说几句话,了解了解情况了罢?”
却没想到陆赠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您是要了解什么情况?”
“当然是阁主近日的身体如何,譬如对温度的感知。”
陆赠秋挑了挑眉,“要说这个,我可是比阁主还了解她自己呢!您要了解她什么?我这儿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林尽挽心神一惊,余光很快地扫过陆赠秋。但见她神采飞扬,明显是因为她所中寒毒有可解之法而高兴。被这样仔细地记挂在心上,阁主一时泛起些许隐秘的欢喜,记起陆赠秋一大早时说得那些话,不可避免地生出一个想法——
是不是有可能,秋秋也对她是不一样的?
鹤时知哼了一声:“你倒大言不惭,我问问你,十三日北风南侵,天色骤寒,那一日阁主可有什么异样?”
陆赠秋很快地调出系统记录——她每天定时记录阁主体温,这种小事怎么能难得住她?
“十三日辰时,阁主较平时有感寒意;未时,恢复正常;戊时饮酒两杯......”
陆赠秋侃侃而谈,确实同她所说的分毫不差。
鹤时知看向林尽挽,却见她点了点头——意思是确实如此。
“呦,你倒是下了心思。”鹤时知嗯了一声,又突然问道,“二十一日呢?”
陆赠秋对答如流,滔滔不绝。
*
等她停下来,鹤时知看她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记得竟然如此清楚...”鹤时知狐疑道,“别的先不说,你究竟是怎么准确地感受出病人较常人身体温度的不一的呢?”
陆赠秋肯定不能说自己有系统辅助检测——估计说也说不出来,她想了想装模作样道:
“这是家传秘术,不易向外透露。”
她转头看向阁主,正想让阁主帮她说几句话,却见林尽挽垂眸静坐,耳尖泛红、一声不吭。
陆赠秋呆了一下。
陆赠秋心觉不对。
陆赠秋大惊失色。
她光顾着在鹤时知前面说得详细,全然忘记自己说的“记录”,是每一个时辰便定时检测一回的啊。
白天还好,可是晚上……
阁主不会是误会了吧!
误会她大晚上的仗着记录情况的名义做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