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给你换药,只是换药。”
在这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压迫之下南一最终妥协了,只是神色仍旧愠怒,冷道:“下不为例。”
“快一点,换完立刻把我放开。”
君渊将南一受伤的右手搭在膝盖处,他明显不太擅长做这种事,动作生疏,力度难控,引得南一不自觉轻轻皱眉。
“疼吗。”
“还好。”南一心不在焉,只想快些敷衍了事,摆脱君渊。
浸血雪纱一层层解开。
白嫩指腹赫然露出一道狰狞血痂,小狐狸皮肤娇贵,轻轻一碰也容易留痕。君渊以往最喜欢咬他,一点点疼爱过去,直至濒临爆发之际,清冷的白雪缀满红痕,犹如大片大片盛放艳梅。
那种盛景,漂亮又透着一种支离破碎的纯诱,全部都是他攻城略地、强势占有的爱念——但君渊,绝对不允许,除他以外南一身上留下任何伤痕。
他霸道的占有欲只允许自己把玩、掌控,就算只是微不可察的瑕疵,君渊也感觉碍眼极了,内心郁躁汹涌。
半响未动,男人的视线却愈发炙热,南一蹙眉道:“别浪费时间……你到底换不换药?”
君渊忽而问:“如何换?”
南一微睁眼瞳,“你强迫我换药,还不知道怎么换?”
君渊难得怔然,道:“我并未换过。”
确实。
净莲魔尊一向养尊处优,自然没做过这种伺候人的事。南一抽手道:“既然你不会,那我找别人换吧。”
“不许。”君渊反而握紧那一截细弱手腕,冷道:“不许让别人碰你……我可以学,把药给我。”
南一颇为无语,厌倦纠缠,索性直接把伤药扔去。君渊原本沉冷的脸色,却在看见小狐狸抱着乾坤袋慢腾腾掏东西时,微勾唇角。
美人榻狭窄又矮小,堪堪容纳南一卷膝而坐,约莫因为姿势不便,男人忽而俯身,半跪于前,启瓶擦药。
南一闭眼当瞎,刻意不去看他。奈何那药膏刚沾伤痕便引起一阵冰凉痒意,随即这种酥麻感渐渐增多,甚至顺着指尖密密麻麻蔓延入南一的心脏……最后变得又酸又涨。
南一忽而睁眼,面前男人的存在感太强烈,视线一清,正撞见那英俊冷冽的侧颜。
近在咫尺。
这种专注神情,莫名让南一想起以前陪君渊在七焚斋批阅奏章的时光。
终于换完药,南一迫不及待抽回包着厚重纱布的手,不愧是净莲魔尊杰作——真丑。
约莫因为这短短半刻的触碰,君渊面色稍缓,声音也温淡一些:“南南,你在此休息,伤好前不要出去。”
南一眨了眨眼,“好。”
小狐狸答应的太乖,竟让君渊有些受宠若惊,起身间,他微微摩挲骨指,感受着残留余温,克制住想抱南一的冲动。
不能碰。
至少现在不能。
“哥哥今晚要去监察暗鸦卫巡夜……你早些睡。”君渊说完行踪,目光未动,好似眷恋般把那一张纯澈无辜的小脸尽收眼底。
南一心想,这话听着怎么有些怪?就像新婚丈夫交代妻子莫要独守空房,早些休息?君渊去哪儿……关他什么事?
南一反应冷淡:“哦。”
君渊转身,缓步离去。
待关门声响起,刚刚答应干脆的南一又从榻间一股脑爬起,踩着鞋,推开窗,利落开溜。
……
空置的皇甫府被用作临时驿站,收留动乱之下无家可归的流民。率先赶来支援的修仙门派也在此聚集,随时准备尽一份薄力。
“南南来了——”
南一刚踏进门,便有玄缈宗弟子热情招呼。他轻轻点头,问:“暮姐姐在哪儿?”
众人指向后院。
暮山正在打坐。她紧闭双眸,灵海神识翻涌,封印赤蛇的药瓷罐正被四象阵浮空托起,波浪般剧烈摇晃,激荡出一圈圈浑厚环绕的灵力。
感觉到南一走近,暮山收回神识,看向他后楞了楞,道:“手上缠了这么多纱布?伤口很严重吗。”
“没事。”
南一笑道:“暮姐姐还在忙什么?我来帮忙吧。”
暮山摇头道:“我想用灵息试探赤蛇的底细,只有尽快了解它究竟是什么东西,方能研究出应对之法。”
南一目光轻挪,问:“不太顺利吗?”
暮山站起身,冷道:“这种魔物非常奇怪,不论怎么试探,它一直毫无反应。缺乏灵海,没有三魂七魄,好似一团随时会消散的云雾。”
“而且我感觉……”暮山有些犹豫道:“赤蛇的气息有些熟悉。”
确实熟悉。
南一并未告诉任何人,赤蛇的魔息与妄渊极为相似,正因如此,君渊方能感觉……
“赤蛇能同化、附身任何正常人,并且快速分裂……暮姐姐,它们之间会不会相互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