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婉慧的反应倒是让陆轻语有些诧异，因为她似乎并没有什么身手，反应速度也不快，只是在倒下的瞬间下意识地护住了小堂妹。
看来她虽然是个倭国间谍，但作为母亲对女儿的慈爱之心还是有的。
柳婉慧摔在了地上，然后便立刻转头看向陆轻语，挣扎着就要爬起来扑过来，“你把女儿还给我！”
不过陆轻语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制止了她的动作，“你确定吗？你想把女儿也带到监牢里去？如果是的话，我也会成全你的。”
这话让柳婉慧冷静了下来，目光沉静地看着陆轻语，现在倒是有点儿间谍的气质了。
因为陆轻语说话的声音一直都控制的很小，一旁的吴梅章还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明白怎么转眼的时间两人就动起手来了。
陆轻语把怀里挣扎的小堂妹放在了旁边的佣人怀里，对吴梅章道，“姆妈，把她带下去照看吧，我有话要和婶婶聊聊。”
说完陆轻语又小声道，“给她多找些锁玩儿，告诉她都打开了就让她见她的姆妈。”
吴梅章不知道陆轻语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清楚陆轻语是有成算的孩子，便没有追问点了点头，然后招呼着锁匠、佣人们都退出了房间。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陆轻语才姿态慵懒地靠在了椅子上，对柳婉慧道，“我的婶婶呀，说说吧，你是什么时候成为倭国间谍的？”
“我不明白你再说什么，我不过就是带女儿来做客而已，就算岚儿不懂事得罪了你，你也不能这样给我们泼脏水啊。”柳婉慧依旧在垂死挣扎。
但陆轻语却不吃她这一套，“看来婶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柳婉慧有些紧张起来了，“陆轻韫，我是你婶婶，你根本没有证据，不能如此诬陷我。”
“证据？我需要什么证据吗？你不就是最大的证据，放在巡捕房审讯一阵子，要什么证据没有？我看你也不像是硬骨头啊。”陆轻语无所谓地说道，让柳婉慧直接噎住说不出话来。
见她不说话，陆轻语便接着道，“你不说不是还有岚儿呢，看她的样子也不是一无所知的……”
“那可是你的妹妹，你怎么敢这么做？”柳婉慧立刻情绪激动起来。
陆轻语却是耸耸肩，“婶婶啊，你不会觉得我是个认亲的人吧？就算岚儿年纪小不知道什么，那二叔应该也不是一无所知哈，总能调查出你的上下线是谁。”
柳婉慧闭了闭眼睛，知道自己不管如何狡辩也没有用了，因为陆轻韫这个冷血的人根本不会听。
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说的话陆轻韫会做什么，岚儿、丈夫、她的家人，恐怕都逃不过，即使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自己不抓住机会，一家人都要被她连累了，现在交代也许还能让陆轻语看在陆厚的份上给她一条生路。
只见她仿佛一下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上，用格外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没有上下线，我是燕子。”
陆轻语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燕子的意思，这是间谍中的黑话。
潜伏起来盗取情报的间谍叫鼹鼠，负责用美人计、金钱腐蚀拉拢对方人员下水的就叫燕子。
这样的称呼还有不少，如果拉拢对方下水的是男的，就叫乌鸦；负责传递消息的叫信鸽，比如藤田美莎递交情报的那个化妆品店老板娘。
陆轻语看着柳婉慧的长相挑了挑眉，意思相当明显，就这？还美人计呢？
柳婉慧似乎是看出了陆轻语的意思，立刻说道，“我是真心喜欢你二叔的，虽然发展策反间谍，但没有用过美人计。”
陆轻语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觉得让她用美人计也确实有点儿太为难人了。
然后陆轻语也不再纠结这个，开始询问柳婉慧成为间谍的具体经历。
柳婉慧交代，她是在倭国留学的时候成为倭国间谍的，因为自己出身小富之家、又和陆家的嫡次子有婚约，便盯上了她，拿到了她的把柄威胁她，让她成了间谍。
她同意成为对方的眼线后，便被送去接受一些基本的间谍训练，她在倭国期间都在学这些，后来回国就顺利成为了鼹鼠。
陆轻语进一步询问是什么把柄的时候，柳婉慧没有说、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只说在她执行了两次任务后对方就把把柄还给她的。
其实还给她的原因也不是因为她听话，而是因为有了更大的把柄，成为了敌国的间谍，一暴露就是丢命的事，还有比这更大的把柄吗？所以还给她让她安心办事也是寻常的。
柳婉慧继续交代，她传递了三次情报后就被任命为了燕子，这几年她也策反了不少人，但都不是什么厉害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