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宫就预祝沈妹妹早日得子。”
场上比赛结束,龚怀夕中了六箭,比江瑜少一分,她可惜地跑过来,嘟囔着:“再中一箭我就赢了,嫂子,改日我俩再比一场!”
凤尾琴最终归了江瑜。
她朝太子妃道了谢,接过来抱在怀里,对上夫人小姐们投过来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她只是落落大方地笑了笑,而后用余光瞥了眼凉亭外的宝瓶。
宝瓶收到暗示,点点头。
江瑜立刻起身同太子妃道:“寺庙关门早,臣妇改日再与太子妃同游。”
太子妃无奈地摆摆手,欲言又止。
江瑜带着香蕊与龚怀夕,转身离去,只是尚未走两步,沈玦的风筝突然掉落至凉亭上,他急匆匆跑过来,身后跟着忧心忡忡的沈夫人以及静娴,沈玦一只脚磕到到凉亭台阶上,双腿不稳,顿时,脸色惨白地朝前跌去,刚好被走在最前面的龚怀夕接住。
沈玦身体止不住发抖,脑门渗出豆大汗滴。
龚怀夕察觉到不对,立刻去摸他的脉搏,而后闻到一股子浓重的草药味,沈玦从怀里把药掏出来,倒出一颗准备往嘴里腮,龚怀夕嗅到怪味,下意识止了他动作,“别吃。”
跑过来的沈夫人迅速与太子妃行了礼,她瞥见言府的人也在场,赶紧拉过沈玦,转而又觉失态地冲龚怀夕道了句谢。
两人要走,龚怀夕连忙追上去,喊道:“沈夫人,令郎的药不能……”
她还要说,江瑜立刻拽住她,不动声色地朝沈夫人的方向道:“怀夕,时辰不早了,我等赶紧去有凤山,据说那里的道长无所不能,去晚了还得等七日。”
龚怀夕就愣愣地被江瑜拉出了园林。
马车急急往前走,龚怀夕仍在喋喋不休抱怨,“嫂子你干嘛拽我?那药有问题!不行,我还是得回去!”
“别动!”江瑜忙把人按住,她将指尖竖在唇边,小声道:“你听。”
“听什么?”龚怀夕皱着眉,屏吸听了会儿,发现除了车轱辘声就只有风声,在江瑜沉冷平静的眼神中,她渐渐回过味儿来。
这些车轱辘声中似乎不止有她们马车的。
她们特意走了一条人迹罕至的道,且通往山上的寺庙,怎会有人刚巧同行?
龚怀夕立刻拉开车帘子往外看,果真,沈府的马车就跟在几十米外。
“嫂子你是故意的?”
“嗯,”江瑜分析道:“园林里人多眼杂,如果药有问题,一旦被旁人知晓,这事不出三日便会传遍上京,沈家的面子往哪放?”
龚怀夕:“所以你方才提了有凤山,想把人引过去?”
江瑜夸她:“聪明。”
龚怀夕不知该不该高兴,父兄们常骂她蠢,如今被江瑜夸聪明,她听起来怎么像反话?
“不过嫂子,你这求子的事情……”她有些难以启齿问:“难道京中传言有假,表哥他……不行?”
“咳咳咳……!!!”江瑜剧烈咳嗽起来,蔷薇似的面容上迅速浮起粉,眼睛盈盈闪着泪光。
龚怀夕小心翼翼替她拍背,在瞧见她眼眶泛起的泪水时,不忍心地安慰道:“嫂子莫哭,男子不举也不是无药可救,回头我,我抓几个不举的公子研究研究,想必会找出法子来。”
少女说着自己脸先红了。
自此,言温松不举的事情在她这儿已经落实。
江瑜终于顺过气儿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撩起旁边的车帘子,让凉风徐徐吹进来。
这误会……
算了,她已经无力解释。
“夫人,有凤山到了。”马车停下来,宝瓶撩开帷幔,搀扶着她下来,“那寺庙在半山腰,夫人可要上去?”
原本只是想把沈夫人引来,借龚怀夕之口道破沈玦药的问题,上不上去并不重要,但适才于太子妃面前撒了那么大一个谎,以防被人查出端倪,她得将事情坐实。
“去。”江瑜望着半山腰一棵挂满许愿绳的树道。
没一会儿,沈夫人的马车到了。
见到江瑜等人在等她,龚怀夕也在,心中了然,她迈下马车道:“言夫人特意引我前来,是有话同我说。”
江瑜拉过旁边的少女,微笑道:“是她有话同你说。”
既然龚怀夕没反应过来,就继续瞒着吧。
沈夫人没戳破她的心思,便也配合演戏,朝龚二小姐福了福身,“怀夕小姐可是发现我儿的药有问题?”
龚怀夕从她手里接过盛有药丸的白瓷瓶,倒一颗出来,而后用指甲挖取一点放舌尖细细品了须臾,脸色渐渐变为凝重,“这药从何得来?”
沈夫人默了一顺,似难以启齿。
江瑜一看便知里面事情不简单,可人家府上的事情,不想透露也不能强求,她扯了扯龚怀夕袖子,“捡重点说。”